然而泰王和皇帝是父子,她该怎样说,才不是刻意挑拨父子关系,又能让皇帝和她站在同一派?
上首的皇帝稳稳端起手边茶杯,用杯盖抚去茶沫,静无声息的饮下一口茶。
没有一个动作不雅致,全然展示了他数年如一日的自律。
他没有心急催问她。
四旬的皇帝早已深谙各种谈判技巧,甚少将喜怒示于人前。
汗水已经猫儿掌心打湿。
同不同皇帝说?
如何说?
她被掳走那夜,最后的那颗脑袋在她脑海中滚动。
她怕。
但是她更怕的是,不知哪一日,被人蒙着黑布、往颈子上抹一刀的人就成了她。
横竖都脱离不了个死。
她一咬牙,立刻抬头,定定望着皇帝,嘴上却否认道:“皇上所言,奴婢半点不记得。”
皇帝双眼一眯,垂下眼皮,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守在房中的下人们悄无声息的要退下。
猫儿背上立刻涌出一层冷汗。
她知道皇帝身边就有泰王的人,不知是太监、宫女还是侍卫,但必定严守在这周围,时刻关注着此间的动静。
若御书房里侍候主子的太监和宫女都退出去,便是给那暗线一个信号:皇帝和猫儿要说秘密了。
猫儿急急向皇帝摇头,皇帝并不理会她,直到下人们退个干净,厚重的御膳房殿门被掩上,皇帝才淡淡道:“你担忧的朕明白,你尽管说。”
猫儿稳了稳心神,先甩出一句:“陛下随驾的羽林卫里,有内鬼。”
皇帝面色一丝未变:“说说你的推测。”
此时外间寒风一声接一声,仿似厉鬼索命。
猫儿回头往四周紧掩的窗棂望过,方低声道:“上回皇上阅兵,奴婢随驾。马车里皇上同奴婢所说之言,外间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皇帝点点头,将话题拉回到最开始:“你说有人要害朕和你,是谁?如何害法?”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后退的余地。猫儿心一横,道:“有人要逼奴婢进后宫,成为……成为……”
皇上明了,点点头:“谁逼迫于你?”
猫儿此时已想的通透。
信任皇帝,要和信任萧定晔一样,不能将希望全盘压上去。一旦失败,就会亏的娘都不认识。
她立刻摇摇头:“那人从未在奴婢面前出现过。他的人黑夜里来,黑夜里去,向奴婢传递指令。”
皇帝的目光长久定在她脸上,似乎在判断她所说真假。
猫儿加紧时间道:“奴婢被暗中下了毒,如果不从,就要肠穿肚烂而死。”
皇帝“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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