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退一步,如若父皇到了最后要驾崩一刻才立太子,他也能起事逼宫。
皇位他志在必得,胡猫儿这步棋,不用便不用。可既然用了,就不能半途放弃。
然而并没有半途这回事,起步都还没起起来。
他看着胡猫儿一副疯疯癫癫、满嘴鬼言鬼语的模样,不禁扶额。
这样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真的能入了父皇的法眼,并被勾的服服帖帖?
此时这短暂说话间,她的鼻血再一次将床榻打湿。
他甩出一颗解药,冷冷道:“你也可以不吃,再投进火盆里毁掉。可最迟到明日,你就全身流血、暴毙而亡。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个起死回生的本事。你可以试试,你这回死了,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她挣扎着捡起解药,捏在手心里,做出纠结不定的模样苦苦思索半晌,终于将解药投进了口中。
外间梆子响了四声。再过一会会,到了五更,掖庭的宫门就要打开,宫道上人影渐多,再不好将她送回去。
泰王抓紧时间问道:“这几日的痛,好不好受?”
猫儿瘪嘴摇头:“死去活来。”
泰王立刻道:“你体内之毒,我亲自下,只能由我亲自解。我向你下毒,自然是为了要控制你,你可听懂了?”
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控制我做什么?想通过控制我,来控制整个地府?我同阎罗王只是结拜兄妹,并没有到互相掣肘的程度啊!”
“闭嘴!”泰王扶额,“我控制你,是要让你进后宫当妃嫔。如有不从,轻则不给解药,让你肠穿肚烂而死;重则一刀毙命。总之不让你好活。”
外间侍卫轻轻敲门,提醒泰王注意时间。
泰王加紧了语速:“腊月二十三,祭祀皇陵,我会安排你随驾。其余的事,会随时有人提点你。”
猫儿着急道:“可是,我连皇上是什么长相都不记得,我去哪里接近皇上?我接近了皇上,皇上就会看上我?”
泰王凌厉的瞪了她一眼,眼中杀气渐渐盛:“皇上的事,你自会知晓。你还要记住,今后沾染上皇子的事,不允许你擅自插手。”
他仿似想起什么锥心之事,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bi shou,咬牙切齿道:“今后不不能饮醉酒,可记下了?”
她慌忙点头。
他起身速速往耳室一趟。
猫儿立刻一张嘴,将藏在舌底的解药取出,重新藏在贴身衣裳里。
两颗,她现下有两颗解药做缓冲,一时半会再不用受毒发之痛。
泰王回来的极快,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
他警告猫儿:“一切听命行事,废殿外全都是监视你的人。你干不成事,就像她一样。”
耳室帘子一掀,侍卫带进来个侍女,头上套了黑布口袋,瞧不清长相。
泰王一摆手,侍卫手上立刻现了一把bi shou,往侍女颈子上一抹。
鲜血喷薄而出,黑布口袋带着一颗脑袋咕噜咕噜滚落在地,剩下的侍女身子如木桩子一般栽到在地上。
猫儿立时吓的惊叫一声,继而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噹噹噹……”日复一日的研磨器捶打声,向世人宣告着废殿的存在。
猫儿倏地惊醒,睁眼间已瞥见墙上画卷里,她阿哥和黑白无常“阴间三巨头”如常向她投来亲切笑容。
她倏地翻身从炕上滚落,只着罗袜,踉跄着冲出门,踩着积雪进了正殿。
一、二、三、四。废殿几人正围着两个火盆面向而坐,研磨花瓣粉、珍珠粉、给珍珠粉飞水、刻制妆粉包装盒,每一步都认认真真,没有偷懒耍滑之意。
背着房门的五福转头瞧见猫儿,立刻起身,惊喜道:“姑姑你起身了?你身子大好了?”
猫儿一把上前将他搂在怀里,一边拉扯着他的衣裳,急切问道:“昨夜可有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