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对于官员的指责颇有微词。
她抬头看着皇上,怔怔道:“皇上觉着我可有胡言乱语?”
她伸手就指着那官员,反击道:“谗臣,你是谗臣。”
她觉得谗臣这个问题对皇帝比较重要,她得站在皇帝的角度,起个“异位而处”的表率,也好让皇帝也站在她的角度上想一想她,不要让旁人对她和他产生误会。
她立时起身,一把拉着龙袍,连带着皇帝往边上走了两步,方恳切道:“皇上,谗臣才见人三分笑,你看他瞧着你时,满脸的笑就没下来过。就像我一样。”
她拿自己举了个例子:“我是做妆粉卖胭脂的,我瞧见宫里的娘娘,自然而然就满脸堆笑。那不是我喜欢她们,我惦记的是她们兜里的银子。”
她双眼如星子一般看着皇帝,期待的问道:“皇上说,我说的可有道理?”
皇帝此时终于给了她反应。
他微微点头:“有几分道理。”
她满意的长吁一口气,继续将火力集中到那官员身上:“你回头看看,哪位阿叔的眼角笑纹,有你这般多?”
官员未见过她,不知她是个什么底细。但她站在皇上身侧敢这般放肆,显然是个恃宠而骄有背景的。
他不好向她发作,只转头看向皇帝,赔笑道:“皇上,不可听这女子说酒话……”
这话猫儿可不爱听。
不止是猫儿,全天下饮醉酒的人,都不爱被质疑。
酒醉之人为何车轱辘话来回说?因为他们要反复证明自己皮囊虽醉、灵魂却清醒。
猫儿不服,打了个酒嗝,叫嚣道:“你不是馋臣?那你说说,你方才在同皇上说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这官员。
便连皇上也转头瞧向他,等着他张嘴。
他此前在泰王的事情上已说了一半话,自然不能换话题,只得结结巴巴道:“微臣,微臣说,泰王闭门思过久了,礼部之事,还等着他主持……”
猫儿再打了个酒嗝,觉着腿脚有些软,向杨临蹭过去,挂在他肩上,给了他一个笑脸,悄声道:“你是好太监,我不同你对食,也不啃你耳朵。”
再转过头看向那官员,冷笑一声:“还说自己不是馋臣?我同你打一百两银子的赌,你若没有收泰王的贿赂,你才不会出来说话。你们政客,从来都是……都是……”
她绞尽脑汁,想出来个词:“有乃便是娘,现实的很!”
官员涨红了脸,满嘴否认:“皇上,微臣不敢,微臣一文钱都不敢收。微臣是为社稷着想啊!”
猫儿却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捧花的杨临,同他唠了一文钱的嗑:“你信不信?”
她不等杨临说话,自己当先摇头:“我也不信。”
她眯瞪了一会,又叮嘱着杨临:“我先睡一会,好戏上场后你唤醒我。”脑袋一歪,枕在了他肩上。
杨临看着猫儿,心中只想给她一刀,让她有多远死多远。
他看向皇帝,探问道:“皇上……”
皇上刚要说话,猫儿却陡的站直身子,义正言辞的看向杨临,指责道:“说好唤我,你怎地转去唤了皇上?皇上忙着看奏折,哪里有时间看戏?”
她再看向皇帝的方向,却仿似才看见他身畔的那位官员,松开杨临的颈子,踉踉跄跄行到官员身畔,指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