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的宫门还未打开,猫儿几人等在门边。不过片刻间,就有人来开门。
门将将拉开一道缝,三张鬼脸于昏暗中闪现,当头的一位太监只“啊”了一声,干脆躺倒在地上。
五福眼尖,立刻上前蹲在太监身畔唤道:“吴公公!”
猫儿细细一瞧,果然是他,奇道:“大内总管,竟然亲自来开宫门?”
她转头去看另一个低等太监。
太监听出五福的声音,方抚着心口长吁一口气,指着地上的吴公公道:“他,犯了事,被皇后娘娘贬下来,今后再也不是大内总管啦!”
猫儿倒不知有这一茬,只急急转头去掐了吴公公的人中要唤醒他。
积雪未消融,瘫倒在地上的老太监嘤咛一声回了魂,颤颤悠悠睁了眼,眼睁睁看着眼前三张鬼脸近在咫尺,眼睛一翻,再次结结实实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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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刚过,猫儿、明珠和五福补过眠,灵台还有几分迷糊,排排坐在檐下晒着不如何灿烂的日头,面呈痴呆相。
宫道上缓缓行来一个人,那人钻过废殿的烂院墙,拿了个小杌子凑去猫儿身畔,唉声叹气不止。
猫儿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泪滴,同吴公公道:“醒都醒来了,怎地还唉声叹气。今日又不是专程吓你。”
吴公公却愤愤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猫儿见他身上衣裳是普通管事的太监服,想起今儿听闻他被贬了品级之事,伸手捻着鬓边碎发,起了个话头:“今日回掖庭路上,我迷迷瞪瞪,听了一件奇事,事关公公,也不知是不是做梦。”
吴公公抬眼皮瞥了她一眼,不搭话。
她只得轻咳一声,将内心的八分好奇掩饰成二分,喃喃道:“今儿回来,正巧遇上掖庭开宫门,怎地是公公纡尊降贵?”
吴公公再抬眼看她一眼,撇撇嘴:“别猜了,就是咱家,咱家被皇后娘娘贬了品级,如今只是个小小的掖庭膳房管事,顺带着开关掖庭宫门。”
猫儿当先欢呼了一声:“膳房有自己人,可是能想吃肉吃肉,想喝汤喝汤了!”
她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一声叫好未免有些像落井下石,忙忙做出一副同情之色,关心道:“公公做事向来稳妥,怎地会惹怒了皇后娘娘?可是有何误会处?公公定是受了冤枉。”
吴公公再愤愤然看了猫儿一眼,对自己的倒霉原因进行着总结:“咱家明知道进了废殿之人,再起复的可能性小,却还不死心要勉强一回,最后倒将自己赔了进去。”
猫儿恍然大悟,立刻抬头四顾,一拍柱子:“老白娘娘呢?又去偶遇皇上?”
白才人从殿里探出身子,站在门槛边上,提醒着猫儿:“平日精明的是猫妖,此时装什么糊涂?吴公公说的是你。”
猫儿瞪大了眼珠子。
吴公公给了她肯定的答复:“没错,咱家说的就是你。莫不是寻人点拨你,咱家能惹了皇后娘娘?人生四十,临了临了,竟到了这个地步……”
猫儿迷迷糊糊想了半晌,出声问道:“你是说,上hui jiào我如何引诱皇上的那老嬷嬷,牵连了你?”
吴公公恨得牙痒痒:“没有旁人,就是你,是你这只妖精牵连了咱家。早知道你扶不上墙,就不该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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