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是个太平夜晚。
先是房顶上来了几声极轻微的踩瓦声,有人掀开瓦片,瞧见厢房床榻上果然睡着一男一女相拥而眠,方返回向自家主子禀报消息。
再是到了四更时分,五殿下所住的厢房却起了火。
救火的水龙队急吼吼前来时,却已慢了一步。
此座院子的住客,皇帝最喜欢的五皇子,因着跑的慢,被烧垮了的围墙压倒。头脸胸肌皆安然,只有腹部被木头茬子插中,来了个白棒子进,红棒子出。
他老爹闻讯着急赶来,原本心疼的不得了。
在龙颜大怒责怪奴才护主不力的同时,皇帝听闻起火的原因竟然是:他这位爱子睡完一位宫娥后又嫌弃别人来了葵水,于运势有碍,遂半夜起来点火胡乱施法驱邪,一时不慎引燃了整座院子……
年方四旬的儒雅俊美皇帝登时被气老了五岁,扶着心口喊出一句“孽障”,流下伤心老父亲的眼泪,踉跄着脚步去了。
好在有五皇子的几位兄长张罗着寻太医、搬离房舍。等全然安置下来,方忍笑同萧定晔道:
“我等离了池子就回去沐浴更衣、烧香拜佛,你倒是能忍到睡完后才做法……可见阵仗大了没用,时机才最重要。”
萧定晔有气无力道:“都怪大哥,昨夜若是大哥再坚持一把,那宫女儿就到不了我手上……可真是害死了我。”
他哼哼唧唧同随喜道:“找见那宫女儿没?连带的本王这般倒霉,打杀了她。”
随喜为难道:“厢房起火时,那宫女儿趁乱逃了。奴才打发人去问,那宫女儿知道自己闯了祸,竟不敢露头承认。她长的太过平常,奴才等皆记不清长相……”
萧定晔不甘心,转头看向几位兄长:“你们谁记得那祸害长什么模样?”
几位皇子皆摇头,唯有大皇子出了个主意:“那宫女长相平常,身段不错,你去让她们除去外衫,自然能寻见。”
萧定晔却气的咳嗽两声,抱着腹部哀嚎许久,方道:“别说了,昨儿解了衣裳我才瞧清,那宫女端的可恶,竟在身前吊了两只碗……”
众人笑的发抖,笑罢方问:“她骗你,你竟不嫌弃?”
萧定晔长叹一声:“总比……总比没有的强……”
几位皇子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勉强拿出兄长的风范,装腔作势行了一番作风教诲,方各自去了。
过了不多时,大晏皇帝发下了圣旨,令萧定晔的处境雪上加霜。
那圣旨大意是,命萧定晔伤愈后便往京郊大营报到,从最底层兵卒做起。
为了显示他严父的良苦用心,这圣旨还往各皇子处送去一份手抄本,其下紧跟着皇帝的谆谆交代:“万万不能私下里去接济老五,如若有违圣旨,严惩不怠。”
整个温泉别苑皆为萧定晔掬一把同情泪时,萧老五及麾下人反倒惊喜的松了口气。
歪打正着,萧定晔长久以来想以被迫的方式进入军营的目的,竟然这般歪打正着的实现了。
随喜终于用另外一种角度重新审视了猫儿。
他再次向萧定晔谏言:“奴才细细想了一回,这胡猫儿说起来带累殿下,可凡事经她一掺和,竟然都有了收获。她竟算不上祸害,反倒是个福星。”
他决定英勇献身:“殿下收不收她?殿下若有所顾虑,奴才便收了她,对外挂个对食的名头,好让殿下用的顺手。”
萧定晔一蹙眉,四下里瞧了瞧:“她人呢?”
随喜一个怔忪,拍了拍脑袋:“哎哟,还在箱子里藏着没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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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昨天断了个章,竟然被你们都猜出来水池染血如何蒙混过关。你们真真厉害。我吐了一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