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歇,猫儿断臂处又疼又痒。
她回想着前两日的遭遇。
眼睛一闭,她被太监药倒。
中间见识了冒牌阎罗王与和尚。
眼睛再一睁,她就出现在了车底下。
放置车撵的车棚四周,夜黑的只有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
人说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到头了。
她这期间数次被药倒、击倒,眼睛睁睁闭闭数回,她想着怎么也得再穿越一回。
车棚里虽打扫的干净,可依然有一股马粪味。这样的气味令她感到心安和亲切,她以为这回怕是穿到了一处农户家中。
等她挣扎着从车底爬出来,瞧见高大宫宇上琉璃瓦反射的冷冷月光,她就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他奶奶的死怎么这么难,为何还在这一世。
她回了废殿将自己细细检查过,没发现任何损失。
回想她在其间醒来的数回,都是被关在小屋子里。她根本不知道她实则是被人掳出宫了一回。
她对外声称她出宫镇了一回魂,私下里将此番遭遇归结为一出恶作剧,被小人整了。
可毕竟冒了一回生命危险,她的胆子便缩小成了一根针眼。
此时她手臂断骨处越加疼痒难挨,她再不敢一个人出废殿,要五福陪她去一回太医院值房,请一回柳太医。
明珠立时主动请缨:“我陪姑姑去,我同太医院的人相熟。”
猫儿此回终于没让她去对食,赞了她一声:“行啊,路子挺广啊。”
冷风凄雨里,太医院值房冷冷清清。
猫儿站在院外,先等着明珠探清太医令老头不在,才施施然进了值房。
然而柳太医也同样不在里面。
接待猫儿这个废殿宫娥的,是个没什么斤两的小医助。
小医助显然知道猫儿的身份,战战兢兢为太医院开解:“并非看低姑姑位份,实在是规矩所限,太医们只能医治娘娘们。”
猫儿恍然,柳太医来医治她,原来竟越矩了。
好在小医助手艺并不差。他重新为猫儿将夹板固定好,开了膏药,殷切叮嘱:“无大碍,正正是骨头要长好之时,是会有些疼痒。”
猫儿放下心来,探手想要取一个铜板打赏小医助时,又想起袖袋里的那张百两银票。
她自来不愿欠人情,这银票却是她要还回去的。
她向小医助打听:“柳太医何时当值?”
医助一边洗去手上膏药,一边道:“他告了一个月假,当值还早的很。”
他趁着泼水之际,送两人出了值房。院门外忽的传来嘈杂脚步声,有人切切道:“慢些,千万慢些,颠痛了殿下,砍你狗头。”
伴随着脚步声和那人的叮嘱声,其间果然夹杂着声声吸气和shēn yin。
三人忙忙避在墙边,等迎面一伙太监抬着扇门板往值房中去时,她却大眼一睁,内心的欢喜压抑不住的涌了出来。
门板上,赤身luo ti趴着、只在臀上搭着一张绸布的人,不是箫定晔又会是谁?!
仅从外间瞧,便能窥见他整个腰臀皮开肉绽,连门板也沾染上斑斑血迹。
“哈。”她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