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的心蹦蹦直跳。
她纵再不熟悉此世间事,可世上明黄色是专属哪个人,她自然知道。
她晕晕乎乎跪在那里,眼前人手臂一伸,便拈住了一支口红方管。
猫儿身子一抖,怀中的木匣登时往下滑去。
斜空里忽的传来淡淡铁锈味,一只大手顺势接住了木匣,递回去。萧定晔站在她身畔,语带威胁:“哪里都有你。”
皇帝瞥了眼自家儿子,低头同猫儿拉起了家常:“手臂接好了?”
她不敢抬头,一咬牙,壮着胆子回他:“接好了,接了两回,回回都接的好。”
他似乎对她的回答一点不满意,转头便问着杨临:“怎地接了两回?哪个太医的手艺?”
猫儿立时反应过来,忙忙替着杨临回道:“原本接了一回,奴婢摔倒撞歪……”
她不由的抬眼瞟向萧定晔。
这位罪魁祸首临风而立,面上只有不耐烦,没有半分愧疚之色。
她垂下眼皮,续道:“……又重新接了第二回。是太医署的柳太医施诊,手艺十分精湛。”
皇帝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了旧话题:“木管子里是何物?”
猫儿此时只想立刻将皇帝打发走,一咬牙便拿出一支口红,同吊着的那只手配合着,将口红盖子揭下来:
“女眷们在外时,吃了喝了,一时半会不方便补妆,便用这口红。方便,易携带……”
皇帝同人说话,周遭没人再出声。
场上一众男女,眼瞧着皇上不知抽了什么风,同一位宫娥探讨起了妇人的妆品。
好在皇上的风抽的有自制力。
当猫儿讲了口红的用法,他便用一句叹词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嗯,好,不错。”
再一阵风吹来,龙涎香渐渐淡去,皇帝同太后一般行了开去,将舞台交给了场上的年轻男女。
诸人头顶的阁楼上,太后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同身边的老嬷嬷道:“阿娇,你说,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阿娇嬷嬷思忖着回道:“像是对那姑娘有情,又仿似只是平常。与皇上平日瞧上哪位妃子,还是不一样。”
太后长叹口气:“他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反倒让哀家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