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润滑油的鸡巴顶到了温芯武的屁眼上。温芯武感觉自己的灵魂几乎都要离体而
去了!她可从来都没有过gāng交的经验,而今天活到六十二岁第一次尝试gāng交,居
然就是这所谓的两洞齐飞!她能够感觉到任江山那粗大的guī_tóu已经顶到了自己的
菊花蕾上,心里既是害怕,可也有着几分期待。
「放轻松!放轻松!」任江山笑道,他的guī_tóu重重地压在老美妇的屁眼上,
但温芯武的紧张情绪使得她的屁眼紧紧地闭合着,一时间也不得其门而入,他只
好柔声安抚道:「老婆,不要紧张……你就放轻松点,把这里松一松,进去后就
好了……对了,就是这样!好……」他像是哄小孩似的说道,guī_tóu借着润滑剂的
帮助一点点地往老美妇的屁眼里面挤进去:「不错……老婆……你这里……真的
好紧!好爽!」他一边赞叹着,嘴里微微喘气,一边缓缓地向前送着鸡巴。
温芯武只感觉到gāng门那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感,那种感觉竟跟多年前她第
一次被男人的烟具插入阴道时有些类似,她疼得紧紧地抓住了身下任江海的肩膀,
嘴里大叫着:「不要啊!好……痛!快拔出来……啊!」
「妈,您放轻松点……把那里的肉松一松,一下进去后就好了。没事的,有
润滑呢!」文清桦红着脸劝说温芯武道。
温芯武知道这一下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了,只好依他们所说的,尝试着放
松gāng门口周围的肌肉,果然这一来就好了许多,任江山的guī_tóu很快就冲开了老美
妇gāng门里重重的阻碍,一下子cào进去了好大一截。
「啊……」随着鸡巴这一下有力的cào入,温芯武仰天大叫了一声,一种从未
有过的感受让她几乎要昏死过去!下身的两个洞穴里这时候同时cào入了两根尺寸
惊人的大ròu_bàng,就算是青春活力十足、床上经验丰富的蒋曼怕都一时承受不了,
何况是年过六十才头一回尝试此道的温芯武?任氏兄弟二人显然也对此有所准备,
他们俩的鸡巴同时都停下了动作,任江海吻住温芯武的嘴唇,而任江山则轻轻揉
捏着温芯武的奶子,同时在她耳边柔声低语着情话。
「老婆,再放轻松点,慢慢地你就舒服了。」过了几分钟,见温芯武稍稍适
应了当下的情形,任江山开始在老美妇那六十多年来首次被人闯入紧缩肠道里蠕
动着鸡巴,「真紧!」他赞美道,鸡巴转了几转,又缓慢地抽动了几下。兄弟两
人已经在许多女人身上有过这种双洞齐开的经验,任江海同时也配合着弟弟的动
作,开始在老美妇的屄洞里慢慢地挺动着鸡巴。
「啊……不行了……我……我死了……啊……啊!!啊!……你们……啊!
我快死了……你们这两个臭家伙……啊!太厉害了!啊……不行了……真的要不
行了……我去了……啊!我……快死了……」随着兄弟两人动作的逐步加快,老
美妇温芯武这时候再也藏不住她体内最深处蕴藏着的那股骚情了,她完全放开喉
咙,肆无忌惮、声嘶力竭地浪叫着。兄弟二人的鸡巴同时给她的阴道和gāng道都带
来了绝顶的快感,这时一种她以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极度体验。
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外婆在任氏兄弟的cào弄下展现出了见所未见的骚态,文清
桦和蒋曼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心中也是饥渴难耐,母女二人情不自禁地就把手伸
到对方的胯下,有手指抠弄着对方的骚屄。
任江海和任江山配合着一进一退,转眼间已经在温芯武的屄洞和gāng门里cào弄
了数百下,这时候虽然温芯武的屁股几乎是一动都不动,但是兄弟二人的鸡巴还
是同时感觉到了老美妇的两个洞穴里都产生了一阵急速的抽搐,那里的嫩肉紧紧
地包裹着两人的鸡巴,在下面的任江海还能感受到一股股温热无比的yín水正在从
老美妇的阴道深处狂喷而出,两人同时都感觉到舒爽异常,而被他们cào弄着的温
芯武此刻更是神态恍惚,整个人几乎就要晕倒过去了,她那高贵的赤裸身躯被两
人男人紧紧地夹着,两个洞穴里随着男人的cào弄而不时地冒着白泡,退休女高官
的尊贵荡然无存,眼下的她就只是一个为了满足性欲而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看到这个尊贵的女人被彻底征服了,任氏兄弟两人这时也到了发射的边缘,
兄弟俩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两根巨型ròu_bàng急速地一进一出,这时候见温芯
武已经完全无力动弹,全身美肉都软瘫成了一滩泥一般,他们俩鼻子里的喘息也
越来越粗重,终于在数十下重重的chōu_chā之后,兄弟俩「喝……啊!」地仰天大叫
一声,鸡巴同时狠狠地顶向前,就此固定不动,然后guī_tóu一阵悸动,兄弟两人同
时在温芯武给紧紧夹在中间,jīng_yè有力地喷洒了出来,直接灌注到了老美妇的子
宫和gāng门之中。
射完精之后,兄弟俩把软瘫着的温芯武放了下来,温芯武顿时无力地趴在那
里,只有嘴里还在喘着气,文清桦和蒋曼忙过去看了看,见她只是在极度的高潮
中爽过了头,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众人体力都有些透支,文清桦勉力站了起来,扭着赤裸的屁股走出房
间,去厨房里准备些食物,任氏兄弟取出些药物服下,然后分别将温芯武和蒋曼
这祖孙俩搂在怀里,用手在她们身上摸索着,等到文清桦拿着些面包牛奶进来的
时候,兄弟俩的鸡巴又恢复到了战斗状态。
众人从文清桦那里接过食物,多少吃了些,精力都有所恢复了。兄弟俩这时
又有了新花样:先是让任江海做在床头,让三女都伏在他胯下,同时翘起屁股舔
弄他的鸡巴,而任江山则在三女身后,肆意地从她们那六个风格各异的洞穴里选
一个cào,几番轮流之后,就换任江山坐下享受三女的口舌服务,而任江海在后面
cào。
年过六旬的温芯武,年纪虽大,但一身位居高位,又注意保养,一向都是用
最先进、最昂贵的美容科技来保护容颜,现在虽然已经六十二岁,但身体和容颜
看上去丝毫都没有衰老感,而像是一颗熟透了果实,妖艳迷人;而她的女儿文清
桦,四十三岁,正处在女人最为迷人的成熟期,高雅清新的容貌,加上检察官身
份给她带来的高贵气质,更是使得她浑身都充满了女神般的气质,而孙女蒋曼虽
然才十七岁,但是身体的发育已经完全成熟,玲珑有致的身段,娇艳可人的面容
就像是一朵初开的鲜花,可爱至极。而这时候这一家祖孙三人已经完全抛却了羞
耻心和尊严,在任氏兄弟两人的胯下婉转承欢,饥渴地追求着这两根大鸡吧给她
们带来的极致快感!试问天下还有谁能能够同时征服这样美艳无双的祖孙三代?
任氏兄弟的满足感几乎是直冲天际!两人在床上的威武更胜以往,简直就像两头
不知疲倦的猛兽!
经过之前的一番极度快感,尊贵老妇温芯武此时已经完全接受了跟女儿孙女
一块服侍这对兄弟的事实,三个人里倒是数她最不扭捏。「人一辈子也就这几十
年,不抓住机会享受,那才叫亏了呢!」当任氏兄弟一前一后地cào弄着文清桦的
两个洞穴时,温芯武颇有感慨地对女儿说道。她深邃的目光透过眼前不断耸动着
的赤裸身躯,望着窗外,看得很远、很远。
*** *** *** ***
清晨五点,别墅外的天色还是异常的阴暗,看起来今天将会是狂风暴雨肆虐
的一天。任江海挣扎地从床上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床上那横七竖八躺倒的众人,
缓缓穿上衣服,然后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走出了温芯武家的别墅,任江海摸出
手机,打开来一看,里面有好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胡艳秋打来的。
轻叹了一口气,任江海驱车来到了他秘密安置的一个住所,从回国之后,胡
艳秋和顾雅婆媳二人就被安排住在这里。
开门走了进去,胡艳秋和顾雅都在客厅里和衣而眠,显然这一夜两人都无法
安眠。任江海刚一进屋,两人马上醒觉了过来,睁眼看到进来的人是谁,两人忙
迎了过来。
「放心……」任江海先给胡艳秋派了个定心丸:「你儿子和宋琴已经平安上
了飞机,这会儿……」他抬腕看了看表,「估计已经飞入欧洲领空了,你就放心
吧,到了地方就会有人接待他们,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胡艳秋终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抚着胸口不断地喃喃说着:「那就好,
那就好……」
「你有没有给郭青田打过电话?」任江海突然开口问道。
猝不及防之下被任江海问了这么一句,胡艳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迟疑地
说道:「是……是的……我打你的电话没人接听……我,我想那毕竟是他的亲生
儿子,不管我们的关系变得怎样,老郭……郭青田他……他都肯定不会不救自己
的儿子,所以我就……江海,对……对不起。」
任江海看着胡艳秋,半晌才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秋姐,该说对不起的是
我才对,应该先跟你说一声的。不过……没事了,过了今天,我想,这一切就都
过去了……你们俩今天就待在这里,哪都别去,放心吧,这应该是你们在这里的
最后一天了。」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而去。
「江……江山呢?他在哪?」从刚才就在一旁静默无语的顾雅这时开口问道。
「他很好……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你放心,他不会丢下你的。」任江海笑
着对顾雅摆了摆手,开门走了出去。一边走,他一边拨通了熊骅的电话。
「熊警官?是我,嗯……人带来了?好,我准备好了,这就过去。」
离开胡艳秋和顾雅的住处,任江海上了自己的车,刚点着引擎,副驾驶的座
位猛然间被打开了,他愕然望了过去,就看到任江山一屁股坐到了车上,笑着看
着他:「哥,你的心事别人看不出来,难道能瞒得过我?走吧!我跟你一块去!」
「你……跟着过来的?」任江海看着弟弟,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不上去
看看?顾雅……好像挺挂念你的。」见任江山缓缓地摇头,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
都是多余的,干脆就一脚踩下油门。半个小时之后,兄弟俩驱车来到了两江市外
的一个高速服务区里,天色微微发白,这时候这里还非常安静。任江海绕了小半
圈,就看到在服务区朝外的一个停车场里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他把车开过去,
停在别克车旁边,然后和任江山一块下车,快步向着别克走了过去。
坐在七座的别克车中间位置的正是熊骅,看到任氏兄弟一同出现,他稍稍有
点愕然,但还是说了句:「上车吧!」然后打开了车门。任江海看了看车里面,
司机座位上坐的是薛玲,而在熊骅后面的后座上坐在一起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
赫然竟是两江大学的代理校长,背叛了任江海和张红英的田军强!而另一个则是
他的老婆女律师周晓梅。
兄弟两人上了车,众人都看着他们无言,任江海笑了笑,说道:「干嘛这样
看着我?计划是有点变化,我弟会跟我一块去,其他的一切都按照我们原来的计
划,熊警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薛玲轻咳了一声,说道:「江海,你真的要……」
任江海没有回答薛玲的问题,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田军强,冷冷地说道:「田
军强,给沈天广打电话吧,带我去见他!」
在任江海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视之下田军强低着头,讷讷地不敢看那两道闪着
寒光的目光,半晌之后他才说:「圣父……我是说沈……沈天广不一定会相信我
的,我不知道他肯不肯见你……」
「你告诉他,我们这边就你跟我们兄弟三个人,见面的地点随便他挑!记得
跟他说,他儿子是死在我手上的!要报仇的话,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任江海一
字一字地说道。
田军强迟疑地掏出电话,缓缓地拨开,任江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丝毫也没
有料到就在此时,一只手已经高高地举起,刹那之后,那只手迅猛地劈了下来,
一击掌刀狠狠地击在了任江海的后颈上!任江海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哼,在倒
下的一瞬间,他看到身边的任江山也跟自己一样,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落,然后
他的整个人在瞬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车上的众人都是惊诧莫名,全部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任氏兄弟的身后,
这时候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薛玲!
「薛玲!你干什么?」熊骅惊讶地问道,可是他马上就愣在了那里,只见薛
玲并不理会众人讶异到极点的目光,抬手打开了车门,这时一个人就站在车外,
而这个人,熊骅再也熟悉不过了,「校……校长!」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人竟
然正是他的老上司,温芯武!
温芯武此刻紧紧地站在车外,脸上都是肃杀之气,再也不见分毫昨晚跟任氏
兄弟俩yín_luàn时的yín荡媚态。她看着任江海和任江山慢慢躺倒的身体,叹了口气,
嘴里喃喃念叨着,用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年轻人,我又怎么能让
你们俩白白去送死?这样的事,还是交给我这老太婆来吧……」
「小玲都告诉我了……」温芯武平静地对熊骅说道:「你们是打算让江海把
沈天广引出来,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去他的老窝救出郑露她们,另外一路在沈天
广跟江海会面的地方把他抓住?」
计划被温芯武全盘说出,熊骅看了薛玲一眼,只得点了点头。
「没用的!」温芯武长叹一声:「你们太低估沈天广了,他有能力做下这么
大的案子,又怎么会中这种圈套?」
「可是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就位了!」熊骅说道:「都是由部里派下来的精英
带队,不管姓沈的出什么花招,我们都能……」
「可是你别忘了,现在刘浩可是沈天广的人,眼下这全市的公安力量可都掌
握在他的手里呢!难道你要在这两江市里演一出公安内讧的大戏?」
「我们的人已经在市局那边的,只要确定动手,随时都能拿下刘浩!」熊骅
果断地说道,以他的经验,自然不会不事先知晓这些门道,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刘浩在这边做了这么多年的副局长,怎么说都有几个死党吧?你能确
保一点事都不闹出来?而且他也不蠢,这个时候,会那么轻易地被你们控制住?」
「这……」熊骅刚想对温芯武解释他的几个预案,却已经被温芯武摇摇手给
制止住了:「小骅,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肯定有了不少计划,可惜啊,我
们没时间耗下去了!事情今天必须做个了断了,要不然,我怕……」说到这,她
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向田军强,断然决然地说:「拨他的电话!」
田军强被温芯武这么一喝,心里一惊,手上一抖,手机既然掉到了车里的地
板上,温芯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捡起手机拿在手里一看,看到手机正提留在一
个叫过「圣父」的电话上,她毫不犹豫地就按下了那个号码!
*** *** *** ***
「人民圣殿」的秘密据点里,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高娜和张红英两人此刻
正坐在床上谈着话,这时候这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一样都是满面的愁容,
在被沈天广囚禁凌辱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过去都身居高位,却有深有芥蒂的美
熟女朝夕相处,总算是放下了过往的不愉快,成了患难与共、同舟共济的密友。
可是两人的话语却被沈天广那一声巨大的推门声打断了,两人惶恐地抬头望
向门口,就看到沈天广满脸铁青地冲了进来,而令这两位美贵妇心惊胆战的是,
沈天广手里头紧握着一只手枪,而那黑洞洞的枪管正直对着她们。
「许雪和郑露呢?」沈天广见房里只有她们两人,沉声问道。高娜和张红英
看着他手里的枪,那里还敢回答?两人面面相觑,可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洗手间
里却传来了一阵「呜……哇……」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郑露发出的声音。
沈天广面沉似水地瞪了高娜和张红英一眼,转身走到房门紧闭的洗手间那里,
伸手推开了门。在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酸味传了过来,他眉头一皱,仔细一看,
马上就看到了郑露这时正弯着腰,对着马桶呕吐着,而大腹便便的许雪在她的身
后,不停地给她抚摸着后背。
「她……怎么了?」突然间看到此情此景,沈天广不禁有些愕然,虽说他是
带着满腔的杀意冲进来的,但此刻还是多问了这么一句。听到他的声音,郑露和
许雪慢慢地转过头来,许雪把一个水杯递给郑露,郑露漱完口,用毛巾擦着嘴,
眼角撇了撇沈天广手里的手枪,突然脸上一红,跺了跺脚,从沈天广的身边走了
过去。
沈天广伸出没有握枪的左手,迅速地一把拽住郑露,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许
雪已经惊呼出声:「小心!轻点!露露她……」
「她怎么了?」沈天广已经面无表情,口气冰冷地问许雪道。
「她……她……有了……」许雪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小声说道。
「有了?」沈天广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回头看着郑露,一字一字地
问道:「是谁的?」
郑露低着头,微微抬眼看着沈天广,脸上的红霞越来越旺,满面都是娇羞的
神色。沈天广的心里疑云大起,刚想继续追问,郑露突然间挣脱了他的束缚,扭
头走回到房间里,坐在了张红英的身边。
「当然是……当然是你的!」许雪在沈天广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嘴里说得也
是断断续续。
「你说什么?我……的?」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沈天广的嘴角浮
现出冷酷的笑意。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由于早年在南美丛林里被一种毒虫叮
过,医生检查后发现他的精子存活率非常之低,几乎是不可能让女人怀孕的,而
现在,许雪竟然说郑露怀上了他的孩子?难道她们竟打算拿这个来骗他?
「究竟是谁的种?」沈天广一字一字地问道,缓步回头走到郑露跟前,冷冷
地问道,手里的枪也慢慢地举了起来,对准了郑露的额头,只要郑露的回答让他
看出一点异样,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指尖紧扣着的扳机!
而此时刚刚坐到床上的郑露抬起头,脸上丝毫不见惊慌的神色,她坦然面对
着手枪,慢慢说道:「你开枪吧,打死我,也打死你的孽种!它就在我的肚子里
面!」
沈天广静静地看着郑露,他想笑,笑这个女人居然会用这么拙劣的伎俩试图
来骗自己,他注视着郑露脸上神情的每一丝变化,他想大声的告诉她自己并不是
那么好骗的!可是渐渐地,随着思绪越来越深入,他的手居然就微微地抖动了起
来,也许,这女人并没有骗自己?
他当然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好多男人干过郑露,而且几乎每个男人都在她
的屄里射过精,可是毫无疑问,射过最多的人正是他自己。是的,医生诊断过自
己很难让女人怀孕,但是很难毕竟不意味着百分之百啊!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种毒虫的毒素在自己的体内还剩下多少?会不会真有个万一……而且自古就不
乏老来得子的男人,难道自己就没有可能……
尽管多年来都在国外生活,沈天广在骨子里还是有着本国自古就有的传宗接
代的传统思想。
身为一个时日无多的老男人,沈天广在这段时间里最大的遗憾,无疑就是他
唯一的儿子刘福源早于自己死去,使得他在这个世上无法留下任何印记,万一现
在郑露肚子里真的怀有他的骨肉……想到这里,沈天广就感觉到浑身颤抖,这个
诱惑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不能冒哪怕是一丝的风险,他必须查清楚这个未
出生的小孩身上是否带有他的dna!此刻自己可决不能鲁莽,做出令自己遗恨
千古的事情。
沈天广把枪缓缓地收了回去,转头慢慢地离开了房间,此时他的心里很乱,
他不知道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是否能够给胎儿做dna检测,但是他很清楚,在自
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弄清楚郑露肚子里胎儿是谁的种,乃是一件他必须完成的
工作。可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眉
头微微一皱,是田军强打来的。
「喂?」
电话那头迎接他的是一阵沉默,在约莫十几秒之后,才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却不是田军强,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沈天广?」
沈天广沉默了一下,「你是?」他淡淡地问道。
「我叫温芯武。」电话那头的温芯武语气平静,「就是你要杀的那个人。」
沈天广没有说话,在摸清对方打来电话的意图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丝毫的
心理波动。只听到温芯武继续说道:「你要杀我,是因为我保护姓任的那两兄弟,
坏了你的好事?」
听到沈天广继续沉默,电话那头的温芯武似乎也不着急,只听到她笑了笑,
继续说道:「其实啊,你找错要杀的人了。」
沈天广心里暗暗冷笑,这个老女人难道是要向自己辩解求饶,让自己放她一
马吗?可是温芯武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的全身都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你
要报复的人,不该是姓任的,而是……我!你要问为什么?好吧,这件事说来话
长,不过现在嘛,有的是时间,我告诉你,以前……具体地说,是在我十九岁以
前,我的名字不叫温芯武,而是叫做温芯文……那是我父亲给我的名字,在我叫
做温芯文的那时候,我参加过这两江市里的一个组织,你知道的,那时候,批斗,
武斗啥的,大家都在闹革命,我可是生在红旗下的领袖红卫兵,当然是最革命的
那一部分人了……我算是个积极分子吧,加上家里算得上是根正苗红,不久之后
呢,我还做了本地的红卫兵大队长。」
「两江医科大学,这学校你一定不陌生吧?我听说你小时候就是在这个大学
的教师宿舍长大的,对吗?有一次我们到了那里开批斗会,你知道吗?那时候这
学校的药理系系主任,跟你一样,也姓沈,至于名字叫什么嘛?我忘记了,沈恶
霸?沈毒蛇?谁知道呢!反正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他这样的人叫什么,又有
什么关系?我只记得我们把他抓到了台上,然后我们抽他,踢他,打他……我用
的是我的皮带,你见过吗?皮带,前面有铜扣子的那种,粗得很,死沉死沉的…
…那时候台下的群众看我们批斗那沈毒蛇,他们可兴奋着呢!他们在台下喊着口
号,我啊,就用那个扣子甩沈毒蛇的脑袋!那年头,我们管这个叫达到牛鬼蛇神,
当然,还要踩上千万只脚,叫他永世都不得翻身!」
温芯武的语气平缓而又沉着,平平淡淡地感觉不到太大的波动,就像是在讲
述着一件平常不过的、家长里短的往事一般。但是这些话,一字一句,却像是一
记一记的重锤敲打在了沈天广的心上,他的全身忍不住地发出了阵阵战抖,多年
之前,他躲在许仁昌家里目睹的那一幕,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重现出来,是
她?是她?是她!居然是她!
「我就那样,一下一下地甩着他的头。」温芯武似乎是歇了口气,然后继续
说道:「也记不清到底甩了几下,二十下?还是三十下?唉,如果那年头有录像
就好了,现在年纪大了,都记不大清了,不过我记得那姓沈的足足给我们揍了有
两三个小时才晕倒了,那些屎尿什么的,都出来了,真是臭死了!什么知识分子?
那时候我们管他们叫臭老九!这些人最反动了!」
沈天广听到一阵嘎嘎嘎的声响传了过来,那是他自己紧紧咬住的牙齿发出的
声音。「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温芯武的语气又抬高了些,听上去颇有些幸灾乐
祸的意味:「那时候啊,我叫人找了辆手推车,把姓沈的丢到那上面,在他身上
盖了些垃圾,你说,像他这样的反革命学术权威,那不也就是一堆垃圾嘛?我本
想就把他扔在那里,由得他自生自灭,可谁知道到了晚上,居然还有人把他给送
到医院去了!我一听这消息就火了,马上就带着我的人赶到了医院,我们到了的
时候啊,那姓沈的早就不行了,那尸体都硬了!我马上找到医生,那医生倒也算
看得清形势,开出来的死亡证明证明了沈毒蛇是参加武斗意外致死的……也是,
你说像他这样的垃圾,手无缚鸡之力也学人参加武斗,死了不是活该吗?是吧?」
说到这里,温芯武的语调略微显得有些兴奋了起来:「再后来啊,我还听说
姓沈的有个老婆和儿子留了下来,老话说得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
蛋,这种混蛋儿子留着干嘛使啊?不过也算那娘俩好命,我们搜遍了两江城,竟
然没让我找到他们,后来才听人说是逃到乡下娘家去了……那年头,被斗死的人
多了去了,这沈毒蛇也不是我踩死的第一个反革命学术权威了,时间一长,我也
就没怎么把这事放心上。我可是个三忠于四无限的革命小将啊!千万不要忘记阶
级斗争!阶级斗争可不是请客吃饭,死几个人算什么?谁反对大领袖,我姓温的
就砸烂谁的狗头!造反有理!革命无罪!我怕什么?」
「你想知道姓沈的死了之后我怎么样?好吧,那一年我去了京城,大领袖在
广场接见了我们,我还被选为了代表,亲手给大领袖戴上了红袖章呢!那一天真
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大领袖握着我的手,问我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叫温芯文,大
领袖又问:是文质彬彬的文吗?我说是啊,大领袖就说:「文质彬彬可不好,要
武嘛!闹革命,当然要武嘛!」这不?大领袖都这么说了,我就改成了现在的名
字,温芯武,其实还挺好听的,对吧?」
「又过了几年,大领袖逝世了,大运动也就结束了,那几年政治形势诡异得
很,我们几个大运动里的学生代表,前后脚也不少人去了美国留学,其中大多数
人就留在那边了,现在都拿着美国国籍,不过他们可爱国着呢,虽然自己和子女
都在美国,可天天还念着祖国的好。至于我嘛,因为家里的关系还在,读完书后
就回来了,要说我这人就是运气好,大运动那会有海外关系是个要命的事儿,可
等到我从美国回来,这留学经历一下就成了香饽饽!你查过我的履历吧?我这一
路走得可真算是挺顺遂的……」
静静地听温芯武说到这里,沈天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猛烈地跳动着,他深
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那就快要喷发而出的怒火平抑住些许,他深知温芯武突
然用田军强的电话找到自己,并说出这明显就是要激怒自己的一席话,那背后肯
定是有一个险恶无比的阴谋。沉默了片刻,他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想
怎样?」
「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报复的对象,不应该是那姓任的两兄弟,你儿子的死
跟他们真的没多大关系!」温芯武的语气中少了些挑衅的意味,却多了几分真诚
:「你现在一定很想找我报仇对不对?别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自动出现在
你面前。」
「你想让我放了郑露她们?」沈天广的嘴角微微一撇,说道。
「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是的,放了她们,我就随你处置!」
「既然你也说我是聪明人,那就不要拿我当猴耍……」沈天广冷笑一声:「
眼下她们就是我手头最大的筹码了,放了她们,恐怕我在这两江城里一天都待不
下去了,再说了……我凭什么信你话?你说你是当年的那个人红卫兵头头,有什
么证据?」
「我为什么要拿这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啊?」温芯武微微一笑,说道:「不
过也是,这都四十多年了,当年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现在也是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了,你认不出我也不奇怪……」
「我又怎么会认不出你来……」沈天广的语气中带着股冰冷的寒意:「这么
多年了,当年那个在舞台上抽打我父亲的女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让我半夜做起了
噩梦!光看你的照片我的确没能把你跟当年的那人联系起来,不过……如果让我
看到你的真人,我就能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了。」
「你想见我?」温芯武噗嗤一笑:「听起来怎么有点怪啊?不过……这也许
是让你相信我的唯一办法了!这样吧,你答应我,不许伤害郑露她们,今晚我安
排个地方让你见上一面,怎么样?」
「在哪里?」沈天广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可是温芯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等我电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沈天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了下来,他知道温芯武的能量,如果听
从她的安排的话,那么今晚等待着自己的,必将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可是此刻他
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温芯武肯定就是当年的那个红卫兵头子!自己一生的悲剧和
痛苦,全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必须去见她!他必须杀了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了……
想到这里,沈天广看了看时间,现在只是清晨,离晚上还是十几个小时的时
间,那必须好好地准备一下了,至于郑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算了,还是等过
了今晚再说吧,过了今晚……如果到时候自己还有命在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