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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瑜琴收拾着行李,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出院了,再坚持住院恐怕会被赶出去。有多少生命垂危的人等着用病房,有多少开刀的人等着空间让他们恢复,有多少人比她更重要
或许她没有自己想像中那幺重要,她的努力其实一点也不值得他人的记忆,就算不曾存在也没什幺差别。黄瑜琴将衣服塞进行李箱里,这些是谁拿来的她不记得了。最近的一切都像梦境,她像浮在水上,又像飘在空中。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她如此渴望那把水果刀,妈妈削完苹果之后总会把刀子沖洗乾净,小心地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妈妈去哪里了呢办出院手续吗待在医院有什幺好的呢时常有陌生人进进出出,老是有种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冷气永远那幺冷,大家的眼神永远那幺哀戚,态度永远那幺徬徨无措。
没有人帮得了她,黄瑜琴看着身上的伤痕,谁也无法让时间倒转,把一切收回,将她的平淡生活还给她。一切都看起来不一样了,唯有封闭的场所才能让她感到安心,暗的角落彷彿会蹦出可怕的怪物,把她拖进地狱。她不敢关灯睡觉,连闭上眼睛都令她害怕,只能靠安眠药入睡,醒来后仍必须面对世界上满满的恐惧。
她受不了了,家里又能好到哪里去她没办法再去学校上课,每个学生都像要把她碎尸万段似的,用悲怜的目光杀死她。
黄瑜琴找出抽屉中的刀子,走进病房的厕所把门锁上,猛一抬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她不认识自己了,脸颊、眼眶凹陷,尚未完全复原的伤痕让整张脸的颜色、形状都变得如游魂般可怕。她以往总会挑剔自己脸上的细纹、眉形杂乱、脸颊多、髮型不对味,如今她才明白自己以前多幺美好,本没有一丝瑕疵。
很多东西是在失去了以后才感觉到曾经存在过,黄瑜琴觉得一下子失去了太多,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还拥有什幺了。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内心充满怨恨,对杨坤顺的恨,以及对叶星阳的恨。一切的起因都是叶星阳,要不是她天生丽质,又喜好招蜂引蝶,怎幺会惹上杨坤顺这种危险人物她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动动嘴巴所有人就会为了达成她的心愿而努力,急着把成果端到她面前。她怎幺能这幺嚣张过份
黄瑜琴右手握着水果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泣的模样,真是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