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不太对。”黎楚心脏狂跳,以至于说话时竟细细喘息,“我……先让我起来。”
他一手支撑着想起身,一边犹自推拒沈修的胸膛,莫名地感觉到紧张和不安。
沈修的心跳竟也跟着快了起来。
黎楚头皮发麻,发觉沈修支在他身前、仍然一动不动,烦躁地涩声道:“走开!”
沈修瞳孔骤然一缩,就在那一瞬间猛然又俯身压了下来。
那一刻他的动作带着野兽般的凶悍,他刹那间露出狼一般的眼神,像准确咬住猎物的咽喉那样,找到黎楚的双唇,狠狠将黎楚压制回床铺上。
黎楚甚至有一种正在被征服的直觉,几乎是本能地支起腿,下意识膝撞向沈修的腹部,以图逃出桎梏。
然而沈修凶狠地抬腿将他的举动压制了,他精壮的身躯已然全部覆在黎楚上方,以自己的体重压制住黎楚的双腿——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姿势。
与此同时,他的吻炽烈而霸道。
黎楚浑身脱力,眼前一阵发黑,双手被他按在一处,根本无力挣脱,除了那如同侵略般的吻,只能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惧怕。他从未处于没有丝毫反抗机会的境地里过,也从未像这样惧怕过,只能无助地承受,心里断断续续闪过破碎的念头:他究竟想做什么……想对我做什么?
沈修并没有想做什么,他甚至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在黎楚方才说出“走开”两个字的瞬间,他忽然愤怒得无以复加,他的克制和理智全部在那一瞬间消散,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明白,就下意识地狠狠制住了黎楚!
毫无缘由——但就是想像这样压着他、吻他,将他牢牢地捉住,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然后继续狠狠惩罚他,让他再也不敢这么做!
可就在吻住他的片刻之后,那股愤怒又突如其来地消散,只能专注地吻下去了。
吻着这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余裕去思考别的事。
沈修终于抬起头,放开了黎楚的双唇。
黎楚几乎是狼狈喘息着。他看着沈修深邃的视线,感觉自己的双手仍被擒着;他可以诡辩、劝告、或者示弱,可他忽然不敢说任何话,因为沈修的眼神依然像在说:别动,不然你会后悔。
沈修亦低头观察着黎楚,看见他因为紧张和剧烈喘息而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有脖颈下一片因为紧张而出现的可怜的细小突起。
他这么紧张,吓得……不敢说话了。
沈修想。
突如其来的,沈修有些后悔,又感觉十分怜惜。他沉默片刻,放开了黎楚的双手,从床上跨了下去。
黎楚慢慢坐起身,摸到自己手腕上已经有些发青。
沈修的力道大得可怕。
而现在他仍站在床边,斟酌了半天该说些什么,最后说道:“……好好休息。”
沈修离开了。
黎楚精疲力竭,好半天才止住了生理本能的颤栗。
他知道沈修还站在他房门外,便关了灯,装作已经睡下,一边看着门缝底下泄露进来的一丝丝光。
黎楚躺在床上,闭了一下眼。
那一瞬的黑暗立刻让他回想起了沈修那不容违抗的吻,光是回想到一下,黎楚就一阵心惊肉跳,不由得又在黑暗中坐起身。
——不能这样躺着……那种被压在下面肆意侵略的感觉,太……
黎楚喘息片刻,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不已,他倒了杯冷水,断续喝了许久,最后打开了手机。
☆、第2章
沈修从没有觉得自己会失控过。
多年的领袖生涯让他极其沉稳,惯常于喜怒不形于色;往前追溯,成为“王”后,他就学会了克制一切不必要的想法;哪怕是更早的时候,一无所有,他也不曾像个暴躁的年轻人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晚简直是……魔鬼般的冲动。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刻自己想做什么。
沈修在黎楚门外站了一会儿,居然找不到一丁点儿能够形容自己现在感觉的词汇,在他以往的人生中也不曾出现过类似的场景。隔了好半天,思绪来回绕圈,竟仍不能自拔。
离开黎楚屋外后,他像一头暴躁的野兽一样转了片刻,偶然来到萨拉的门前。
他在自己的治疗师门前思索片刻,觉得至少得知道自己乱蹦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便敲了门。
开门的并非萨拉,而是她的共生者,安妮。
她是个红色卷发、身材妖娆的混血美女,尤其爱穿颇为宽大的t恤和白衬衫,光裸着一双长腿到处乱晃。她和sgra中几个高层都上过床,尤其塔利昂,后者作为交换则改变了安妮在组织里的地位;安妮是sgra中除黎楚外,唯一一个得以居住在北庭别墅区的共生者。
尤为令人注目的是,这个美人儿八面玲珑、风情万种,和自己的契约者萨拉也有一腿。
萨拉原本不是同性恋,但她爱上了自己的共生者安妮,她们住在一个屋子里,在萨拉有假期的时候,就整日整夜粘在一起,做爱,谈恋爱,睡觉。
沈修对安妮并没有偏见,他对于女人利用身体优势来获取一些便利这种事,不置可否,只要不闹出丑事,一切都是人们的自由。出于他的这种态度,塔利昂和一些其他人才敢长期保持与安妮的关系。
但安妮对沈修极为惧怕。这大抵是因为一个利用美貌作为武器的女人,面对一个对美貌无动于衷的男人时,必然会有的恐惧感——更何况这个男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现在安妮开门看见沈修,很是恭敬地欠了欠身,问道:“陛下,萨拉正在洗澡,需要我为您喊她出来么?”
“不必了。”沈修说,他并不打算停留。
安妮迟疑片刻,鼓起勇气喊道:“陛下。”她抬手示意了一下下唇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