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封印

其实墨苍云的身体没有大碍，主要是精神上的一种疲惫。凌雪舞坐在床前，犹在回味方才听到的一切，倒是越发觉得钦佩了。

墨苍云一回头，正好看到她唇角那抹笑意，不由挑唇：“在想什么？”

“你。”凌雪舞回答，“苍云，你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男人。你或许并不完美，但就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你恭维人的本事，也一向这么到家。”墨苍云倒是很淡定，虽然眼睛里透着愉悦，“其实乍一听起来，我做的这些事好像很伟大，但是小舞，这种伟大是以牺牲很多人为前提的。巍云说我对不起他，但实际上，我对不起很多人，唯独对得起他！”

凌雪舞微笑：“我明白，可巍云他不明白，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奇。”

“我不是怪他，只是有时候，我怀疑我的做法是不是正确。”墨苍云揉了揉眉心，声音早已变得沙哑，“当初我还年幼，所做的一切只考虑一个目的：保住巍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很多人，包括他们最宝贵的东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自作主张地安排着那么多人的命运，对他们是否公平？”

“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凌雪舞却表示不赞成他的话，“何况当时你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事事完美？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做不到的。何况所有人的牺牲都是心甘情愿……”

“最让我不安的，就是他们的心甘情愿。”墨苍云呵呵地苦笑，“如果他们的心甘情愿只是因为巍云或者先帝，我没话说。可是小舞，不是我狂，其实牵扯其中的大多数人之所以心甘情愿地牺牲，是因为我。为了我，他们愿意倾尽一切守护巍云。这份情很珍贵，但也很重，我承受不起，更无法回馈。”

凌雪舞想了想，微笑：“他们的付出，本来就不是为了回馈。”

“我知道。”墨苍云很固执，“可这不是我不去回馈的理由。无论哪种感情，如果只懂索取而不懂回馈，都注定不会走得太长远。”

凌雪舞揉了揉眉心：“可你回馈了呀！你对每一个人都愿意舍弃性命去守护，这不就是回馈吗？你护短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譬如，为了一个云卫，他可以一夜连挑地狱门七个分坛。

墨苍云沉默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跟他们之间注定纠缠不清，算不明白究竟谁欠谁了。但是不管怎样，这件事必须成功，不能失败，而且必须以牺牲最小的代价来成功！小舞，你明白吗？”

“我明白。”凌雪舞点头，“我不敢说你所有的做法都是正确的，但是在当时的情形下，无疑都已经是牺牲最小代价的，就算有错，也没有人会怪你。”

墨苍云笑了笑，苦笑：“可我自己会怪自己。不过幸好现在有了你，有些错误就靠你来发现和纠正了。”

凌雪舞慢慢点了点头，不自觉地轻轻摸着下巴：“也就是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先帝遗体。依墨远江的行事作风，先帝遗体最有可能在……”

“宫中。”墨苍云微微冷笑，“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放在眼前最让他放心。何况他要时时尝试解开遗体上的秘密，好找到传国玉玺！”

“我也这么想。”凌雪舞皱眉，“皇宫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是大到无边无际，就算一寸一寸地搜，也总能发现一点线索吧？”

墨苍云摇了摇头：“不是任何人都有本事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的，何况先帝遗体肯定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别的不说，至少机关遍布，障碍重重。我训练出鬼鹰和云卫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虽然也曾派人找过几次，却都没有找到。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凌雪舞眼睛一亮：“有线索？”

墨苍云点头：“去年鬼鹰来报，宫中有几个禁地设有类似封印的结界，或许跟先帝遗体有关。”

凌雪舞一脸深思：“封印？结界？难道是密室入口之类？”

“很有可能。”墨苍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幽光，“我怀疑先帝遗体就在封印之内，但是很可惜，解不开。”

凌雪舞表示好奇：“为什么解不开？是内力不足还是……”

墨苍云摇头：“还不清楚。准确地说，我看不出解开封印靠的是内力还是其他，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旦惊动墨远江，他再像你说的毁了先帝遗体，来个玉石俱焚，那就麻烦了。”

凌雪舞挠头：“封印是谁设置的？月未央？”

“聪明。”墨苍云表示很无奈，“其实我曾去见过月未央，问他如何解除封印……”

凌雪舞有些意外：“他不肯告诉你？”

“嗯。”墨苍云突然转头看着凌雪舞，一脸若有所思，突然又目光炯炯，“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但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解除封印的法子会有人告诉我，但不是他。”

凌雪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这种眼神是几个意思？难道你认为他说的人是我？”

墨苍云居然先在下唇上磨了磨雪白的牙，仿佛要大快朵颐，然后才微笑：“他没说你的名字，只说虽然巍云的命盘之前一度黯淡，并有生死劫逼近，但在某个点上有贵人相助，若闯过这个劫，就会浴火重生。现在看来，他的贵人只怕就是你。”

若单从开颅术来看，说她是墨巍云的贵人倒无可厚非，不过……

凌雪舞摊了摊双手，表示爱莫能助：“可我只是略懂医术，对结界封印根本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