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姬夏玉言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地伸出双手去摸她的脸,你怎会来这里
玉言,我是来找你的。翠姬握着他的手,顺势坐在床边。
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城里,怎会在此
入城前,我叫芬儿扮成我坐在轿内,我躲在路边,等轿子走远了,就偷偷地跑回来。翠姬淡淡说着,却叫夏玉言大大吃惊。
你跑出来为什么垂首看去,只见翠姬脚上穿着的那双绣着喜鹊的绢履满是泥沙,钉着珍珠的裙摆也被尖石割开不少破口,单看这些,就知道她一路跑来,有多匆忙、多狼狈了。
我我后悔了,我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才答应了婚事,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不过,爹娘一直叫人守着我,不准我出门,我好不容易才从新房偷跑出来,玉言,别再赶我走我们指腹为婚,由小时候开始我就决心要做你的妻子,我根本不想嫁给其他男人。
翠姬,你要离开立即离开夏玉言根本无心听她说话,只用焦惶的眼神从窗口不住往外面看去。
我不走玉言,我来找你,就是要表明我的决心,非君不嫁翠姬当然不肯离开,双手紧紧抓着夏玉言的手腕。
不行我不可以留你走立刻走
拓跋虎魂和他手下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回来。夏玉言心知自己今天已经将他气得七窍生烟,若再被他看见翠姬,只怕翠姬的性命难保。
不你怎能赶我走你怎能如此狠心翠姬凄厉地质问着,双眸发红,泫然欲泣。
你误会了我夏玉言大感冤枉,但是,若要他将拓跋虎魂的事说出来,他又说不出口,只得咬一咬唇,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快走吧
不走不走不走翠姬连声大叫,忽然从罗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入口中,之后,用双手捧着夏玉言的头,将唇压上他的唇。
唔夏玉言傻愣愣地瞪大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至冰凉的液体被渡入口中。夏玉言大吃一惊,双臂猛然用力,将翠姬推开。
你让我喝了什么夏玉言神色慌张地用手压着喉咙,只觉液体流过喉头之际,带来一阵奇怪的炙热。用手抹过唇角,翠姬低垂着头,用又轻又细的声音答。
是昨夜娘亲给我的,听说可以增加夫妻间的情趣。
翠姬你竟然夏玉言一听,差点没有昏了过去。
玉言,我爱你我们今天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翠姬用害羞答答的表情,解下身上霞帔,走近床边。
不别过来夏玉言想逃,却逃不了,只能坐在床上,无措地用手一再将她推开。拉扯之间,一股热气从小腹散发,渐渐地他的脑袋模糊了,手也疲乏无力。
口干舌燥、满脸薰红地倒在床上,翠姬伸手,怜惜地轻抚他热得发烫的脸颊,轻声说:等我成为你的人,你就不可以再赶我走,即使爹娘来到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不行快走快走,危险走走夏玉言热得脑海一片空白,迷迷糊糊间,只懂得呢喃着叫她快走。
玉言别赶我走,再也不让你赶我走
喃喃细语,翠姬玉手轻扬,将夏玉言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解下。青丝如水流泄,丰腴雪白的身躯在墙上落下摇晃不定的倒影,娇喘细细,芳香浓郁,连天上的月儿也羞得躲在云后,不敢露脸。
云雨过后,夏玉言的神智渐渐清醒,扬起眼帘,看着躺在身旁、藕臂半露的翠姬,他轻轻叹一口气:你太傻了
不傻玉言,由今晚起,我们就可以相守一生了。翠姬红着双靥,轻轻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看见她的小女儿姿态,夏玉言心中偏偏没有半分欣喜。
翠姬对他的用心,他无法不感动,不过,刚才的肌肤之亲却绝非他心之所愿。
一直以来,他其实从未对翠姬抱过真正的欲念,旁人或许很奇怪,如此绝色丽人,怎可能引不起他的欲望但是,于他而言,翠姬早就等同他最亲最亲的人,要与自己的亲人发生关系,那实在是太叫他难以接受。
而且,单是拓跋虎魂一人已令他满心烦扰了,那还有心情再招惹其他
想起拓跋虎魂,夏玉言不由得抬起眼角,用忧心忡忡的眼神向窗外看去,依然一片平静的黑夜令他的心神稍安。垂首,仔细思索过后,夏玉言咬一咬牙,摇醒在他怀中的翠姬。
翠姬,我们立刻收抬行李,一起离开吧
离开到哪里去翠姬揉一揉眼皮,不解地抬起头来。
夏玉言苦笑,答:若你夫家的人寻来,只怕会将我们这对奸夫yín妇送去浸猪笼。我们一定要在他们来到前,尽快收拾东西离开。
要逃避的何止翠姬的夫家,还有拓跋虎魂虽然轮椅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但既然翠姬在此,只要坐上收在仓库中的木头车,由她推车,说不定可以在拓跋虎魂回来前,成功逃走。
暗暗盘算,平伏已久的逃跑意欲再次高升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
抬头看去,十数匹快马奔腾而至,当先那人伏鞍跃马,剑眉虎目,双眼神光熠熠,身后披风有如一朵金边的黑云飞扬舞动,气势慑人。
拓跋虎魂
夏玉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用力拉起身旁的翠姬,叫道:翠姬,快走快走
那些人是谁为什么会骑马来这里翠姬也看见有人来了,心中惊讶不已,慌慌张张地拾起抛在地上的衣裳穿上。
不别穿了快走夏玉言见她还在悠闲地穿衣物,心中急得像被火烧一样,倚在床头,伸长手臂连连推她几下,快走快走从厨房的窗子出去千万别给人看见了
言犹未休,门前的布帘已被用力揭起,刹那间,三个人都同时僵硬了,夏玉言的脸刷白无色,翠姬羞赧地尖叫一声,慌忙将散开的襟口拉紧。拓跋虎魂与村外的手下会合后,只带着一小队人匆匆赶回,就只为将夏玉言接走,断想不到会看见如斯光景。
锋利如刀的目光来回于两人之间,暧昧未散的情欲气息令他立时明白过来。双拳攥紧,手背青筋尽现,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夏玉言,你的胆子真大,大得令我不敢置信
拳头重重地打在墙上,砰的一声,轰然响彻,屋子仿佛也随之动摇。
火光熊熊,人影幢幢,暗夜寒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也将女子惊惶的叫声远远传去。
四名汉子手持大刀,嬉皮笑脸地围着中央一名貌美女子,银光闪过,在女子的惊叫声中,刀锋轻轻划过华丽的霞帔,在单薄的衣料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破口。
泪水将秀靥尽湿,红衣底下雪白的肌肤渐渐裸裎,持刀汉子的呼吸声渐渐粗哑,其他负手围观的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发出卑琐的笑声。
看着从裂开的衣物缝隙中露出来的淡红吻痕,坐在太师椅中的拓跋虎魂,脸色越来越来铁青难看。
不要伤害她不要不要只披着白色外袍,披头散发,被扔在地上的夏玉言眼看翠姬被欺,着急地高声大叫。
叫得喉头发痛,也无人理会,夏玉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咬一咬牙后,用手爬前,拉住拓跋虎魂的裤角,求道:请你放过她,别伤害她别伤害她
拓跋虎魂垂首看去,见他清秀的脸孔上满是恳求乞怜的神色,甚至急得眼角有泪光闪烁,拓跋虎魂心中不是味儿,冷哼一声,把右脚抽回来。
放过她她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她夏玉言不肯放手,拼命抱着他的腿,指甲用力得几乎要把布料抓破,陷进肉里去。
拓跋虎魂被他抓得发痛,加之怒火攻心,一时气极,右脚用力一挥,便把他踢飞开去。
啊夏玉言惨叫一声,翻倒地上,用手抓着地上枯草,再次抬起头来时,唇角已流下一条血丝。
在踢他的同时,拓跋虎魂已经后悔了,只是收脚不及,这时见了他唇角上沾着的鲜血,忍不住便要上前把他扶起来,谁料身子刚刚晃动,夏玉言突然将头重重地往地上磕下去。
砰砰砰砰磕头声响连绵不绝,连同着翠姬嬉戏的汉子也纷纷停下手,呆呆地看着他。夏玉言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四周霎时寂静下来,只有头与草地撞击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
玉言,玉言翠姬哭着跑过去,见他满额满脸已披满鲜血。也跪下抱着他,不顾一切地叫道,别磕了别磕了有什么事,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剽悍的男人会抓着她和夏玉言,却知道自己心甘情愿与夏玉言死在一起。
翠姬夏玉言反手抱着她,抬头,再次向拓跋虎魂恳求,求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求求你,求求你你可以杀死我,你对我做什么也可以,请你不要伤害她
拓跋虎魂嫉火高烧,右手用力一捶,太师椅的椅柄便断开两截。
看见他脸上怒不可遏的神色,夏玉言心知难以善了,也不再恳求,咬一咬牙说。
若你要伤害她,就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孤注一掷,只赌拓跋虎魂到底有多在乎他
看着他高高仰起的脸上混合着怯懦而倔强的神色,拓跋虎魂的脸色阵红阵紫,心里有一种冲动上前把那女人先奸再杀,看夏玉言是不是真的敢死给他看
但在下一刻,理智就再次压过冲动。
不不行这个险他不能冒拓跋虎魂想着,勉强将血腥的杀意压下,心中的怒意却翻腾得更加厉害。
我可以放过她。从牙缝挤出来的声音阴森得令人浑身打颤,夏玉言却听不出来,满脑子都被我可以放过她六个字塞满了。
真的他的衣袍、长发披散,血污沾满额头与唇角,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他竟然不由自主地露出欣喜之色,就只因翠姬将有活命的机会,善良,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
不过拓跋虎魂刻意拉长声音,将夏玉言的心吊在半空后,才缓缓地说,你总不能要我白白放过她。
只要你放过她,只要你别杀她,我夏玉言一顿,半响后,才用干涩的声音将话接下去,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真的他越是如此,越叫拓跋虎魂愤恨难抑,怒极反笑,他把交叠的双腿分开,举起右手,中指往下一指,只要你在这里亲一口,我就放过她。
你夏玉言脸上的喜色倏然尽褪,气得浑身颤抖。
不肯拓跋虎魂登时觉得心中的乌气舒出大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抬头,朝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孟太平扬一扬手,三弟,你不是说想要那个女人吗我现在就把地给了你。
早就心猿意马的孟太平笑着立刻上前,一手便将翠姬从夏玉言身后扯出来。
不放开我玉言,玉言翠姬惊叫起来,在他手上拼命挣扎,并向夏玉言求救。梨花带雨,声声凄切,夏玉言欲救无从,茫然无助的眼神来回数次,最后,落在拓跋虎魂身上。
我我做
三弟,停手拓跋虎魂当即扬手叫停,孟太平虽不情愿,但也立刻停手,并用双臂把翠姬紧锁怀中,以防有变。
过来吧拓跋虎魂勾一勾指头,旁边两个人上前,架着夏玉言双臂,将他拉到拓跋虎魂脚边。拓跋虎魂把双脚分得更开,伸手把裤头拉下。
夏玉言抬起眼角,看一看他双腿间的物体,之后,浑身一颤,受惊似的把头垂下。拓跋虎魂等待半晌,见他始终僵硬着不肯动弹,便弯身,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别怕,只要将唇贴上,轻轻地亲一下,我就放过你。
夏玉言依然没有丝毫反应,不是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是他的自尊正在提醒他,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做。
拓跋虎魂等得不耐烦了,把嗓子压下去,说:你再不动,我就要那个女人代替你
回头看向在孟太平腕中不断哭叫挣扎的翠姬,夏玉言将眼帘阖上,再张开,终于动了。
不要玉言,不要
在翠姬的哭叫声中,麻木俯前,颤抖而青白的唇一点一点地凑前,终于,贴上狰狞的肉块。在唇吻下去的同一刻,强烈的打击令他眼前一黑,毫无预兆地昏厥过去。
拓跋虎魂眼明手快地把他接住,神色复杂地凝视那张屈辱、毫无血色的脸孔,心中泛起淡淡的懊悔。
此时,一直在前方放哨的手下飞奔过来。
大哥,有四十七人手拿火把由正路前来,他们个个怒气冲冲,为首的人穿着新郎衣袍,想必是为那名女人而来的。
拓跋虎魂听着,把剑眉压下,只觉今晚之事已令他心烦不已,他不想无端再招惹其他,便高声对其他人说:上马我们绕过后山与留在村外的兄弟集合。
说罢,便抱起昏迷不醒的夏玉言,翻身上马。
大哥孟太平忙不迭叫住他,问,那她怎么办留恋不舍地紧抓着怀中的翠姬,如此美人,孟太平当然想把她带着。
拓跋虎魂勒马回首,见翠姬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也回以一抹凌厉的眼神,冷笑一声,说:既然你喜欢就带着她吧
他最想的其实是把翠姬一刀杀了,免得以后心烦,但是,又怕夏玉言醒来知道真相,会恨他一世,只得忍住满腹杀意,将翠姬的命留下来。
不过,若要他就此放过翠姬,他亦不甘心,反复思量,只得将她带着上路,以后再谋方法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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