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霜因为萧倾陌的连连叮嘱,一直在院子不敢出去。
还好,有大白陪着她。
她抱着大白轻声说道,“大白,你就好了,那么无忧无虑的。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情活着就好了。真是让人羡慕。”
正说着,彩蝶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奇怪的木箱子。
“彩蝶,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她关切问道。
“夫人,那个什么任特使派了人,在半路阻拦着我,凶神恶煞的,非要往我的手里塞了这个箱子。”
“这是咋回事!他们给你木箱子干嘛?”
“我就是不知道,非要给夫人您的。我说了不要,他们就瞪着我,还说要打我。真的好吓人。”彩蝶委屈说道。
“彩蝶,别急。他们给我木箱子,给我拿来就是了。”她要接过箱子。彩蝶却提得紧紧地,不肯松开手。
“夫人,这木箱子……还是别看了。”她皱了皱眉。
白瑾霜见彩蝶如此犹豫,更是坚定说道,“不行,我要看。”
她轻轻掀开木箱子的盖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天哪!这是……太过分了!太残忍了!
就是这么一眼,她真是一阵反胃,差点要吐出来了。
“彩蝶,他们是不是还让传了话了?”她声音有点哽咽。
“是,他们也逼我看了。他们说,如果你家夫人再敢多管闲事,就像那个人一样。”彩蝶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白瑾霜全身都在颤抖,“他们太残忍了。那是颜曦晨的……”
“知道残忍了吗?哈哈哈!萧夫人,你不是女中豪杰吗?一个死人的头有什么好怕的?”任夏至出现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颜曦晨……你们把他杀了!”白瑾霜激动说道。
任夏至冷笑一声,“颜曦晨是你什么人?他又不是你的男人。怎么?他死了你也伤心?”
白瑾霜泪眼朦胧,声音却很冷静,“我不像你那么冷血!我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有人死了,我难道还要笑吗?更何况,你们竟然那么惨无人道,还要让人尸首分开!你们不是人!”
“白瑾霜,你是不是搞错了?颜曦晨还是你男人的对头。”任夏至朝着冷冷地瞪着,“我告诉你,就是萧倾陌亲手杀了他的。”
白瑾霜咬着唇,脸色也有点发青。
“你不信啊?你别忘了,你的男人是一个铁血军阀,他怎么可能对那些动乱分子手下留情?更何况,你和那个颜曦晨不清不楚的。别说他忍得难受,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任夏至的声音里全是幸灾乐祸。
白瑾霜的脑子一片乱哄哄的。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在任夏至面前丢半分颜面。
于是,她冷静说道,“我和颜曦晨并无私情。我们是君子之交。至于你们为什么要杀他,那也不关我的事。如果是我家督军杀的,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那我誓死拥护。”
任夏至也冷笑了笑,“白瑾霜,别装得你好像不在乎似的。今天,我把颜曦晨送来给你看看遗容,你得感谢我,让你还见了那个书呆子最后一面。”
白瑾霜抬头看了看天,就怕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这世界是有报应的。你今天如此对待一个去世的人,看你以后如何尸骨无存!”
“哈哈哈!我从来就不怕报应。大爷我是在死人堆里成就今天大业的。”任夏至说完,扬长而去。
白瑾霜呆坐在石凳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夫人,这个……怎么处置?”彩蝶怯生生问道。
“让丁管家去处置吧。让他去问问,他的尸身在哪里?”白瑾霜声音低沉地说道。
彩蝶猛地点着头,急匆匆地出去了。
“红珠。”她又喊道,“马上去请督军过来。”
白瑾霜看到石桌子上的木箱子,心里愁绪难言。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带着浅浅酒窝的笑脸。她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
督军政府办公楼。
萧倾陌在他的办公室里,刚好忙完一阵。他思绪有点混乱,不由得踱步到窗口。
在监狱发生的事,又一次袭来。
任夏至把所有的怒气都出在了颜曦晨身上。颜曦晨是个读书人,很快被鞭打得全身伤痕。不过,他一句都不肯多说。
任夏至存了把他整死的心思,又灌他喝了烈性的毒药,扔到牢里。萧倾陌一直冷眼旁观,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虽然这么些年也是满手鲜血。但是,他的心里,还存着几丝不忍。
只不过,他真的无能为力。
直到清晨,大牢里,他让人打开牢门,看到颜曦晨在地上疼得打滚,表情十分痛苦。
“萧……倾陌,你……来干……什么?”颜曦晨别过脸,恨恨说道。
他的嘴唇已经发黑,看来是毒性发作了。
他缓缓地走近,蹲了下去。
“颜曦晨,见你为了掩护郭如海那么不遗余力,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