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的水路，方心咏一直黏着萧倾陌，问他各种书上的问题，好像很是好学一般。

萧倾陌倒是非常耐心地解答。

白瑾霜坐在一旁，也不出声。

几个随从看在眼里，都暗自替白瑾霜抱不平。

到了傍晚，白瑾霜一个人坐到了船头，看着夕阳。她的心里，有点隐隐的寂寥。都说男人薄情，防不胜防啊。才这么一天，就让她对他的信誓旦旦有点动摇了。

方心咏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没人陪你，孤单吗？”

“我不像你，我是个大人，从来不害怕孤单。”白瑾霜冷冷回敬道。

“白瑾霜，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不怕告诉你，我喜欢萧师兄，我要和你公平竞争。”方心咏抱着手说道。

白瑾霜皱了皱眉，站了起来，“怎么？你不是推崇什么一夫一妻的吗？你怎么要拆散人家夫妻？”

“我都说了，你不过是他的小妾，你是封建时代的产物。若是他喜欢我，你就应该退出。”方咏心认真地说。

“这是什么话？”白瑾霜冷笑了笑。

“你知道京城里著名文人斗士的周仁先生吗？他本来有一个盲婚哑嫁的妻子，但是他追求真爱，现在已经和她的妻子离婚，和洛萍女士在一起了。你就应该学他的妻子，不，应该说，是他的前妻那么大度。”

白瑾霜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你确定督军会喜欢你吗？你凭什么那么自信？”

“当然，我有学识，出身也好，至于我的样貌，有人曾经专门写诗赞美我，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你，你除了长得算是过得去，你还有什么？肤浅！”方心咏不屑地看着她。

“我不想和没有脑子的孔雀说话。”白瑾霜沉着脸，转身想走。

这句话，满是挑衅。

“你竟然敢骂我？”方心咏很是不悦，伸手将她拦住。

白瑾霜也不示弱，一手就将她的手腕掐住，“这个世界很复杂，你不要想得太一厢情愿了。”

方心咏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伸出另一只就想给她耳光。

白瑾霜将她另外一只手也抓得紧紧的，淡淡说道，“心咏妹妹，不要胡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萧倾陌出现了。他看到白瑾霜抓着方心咏的手，一脸寒意。方心咏却是一脸委屈。

“霜儿，你们怎么吵起来了？”他看着白瑾霜一脸不耐烦。这种女人争风吃醋的事，他是最烦的。

“师兄，你的姨太太欺负我，抓得我的手好疼。”方心咏嘟着嘴说道。

“霜儿，你比她大，你应该让让心咏，太不像话了。”萧倾陌一脸责备。

白瑾霜更是委屈，她噙着泪水，转身就往船舱去了。

方心咏一脸的幸灾乐祸。

“心咏，她是你的嫂嫂，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可以对她无礼。若是你对她无礼，我会不高兴的。”

“师兄，我……”

“方心咏，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就要好好管教你。你这次无故挑衅，我要罚你抄一百遍文章，要是抄不好，不许吃饭。”萧倾陌说完，也冷冷回去了。

方心咏跺了跺脚。她现在知道了，这位萧师兄，的确不是好脾气的。

白瑾霜回了房间，她坐在窗边，越想越是委屈。

她突然对自己的地位在意起来。他现在对她多好，她也只是一个姨太太。在民国，姨太太是没有法律地位的。如果有一天，他再娶妻子，她真的还是处于弱势。

她叹了一口气。不行，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她要想想办法才行。

萧倾陌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督军还没有教训够？还想继续来教训我对不？”

他嘴角翘了翘，走了过来，低下身子，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又吃醋了？”

“是。”她故意回答。

萧倾陌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很能忍呢。整整一天，你都不闻不问的，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大气。”

“我就是小气。”白瑾霜立刻眼泪涟涟。

萧倾陌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他竟然很喜欢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

他将她转过身来，“是我错了，我之前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因为她五年前，的确还只是个孩子。”

“那现在呢？”

他咳了咳，“一天下来，任凭我多迟钝，她那点小女孩心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哼！”白瑾霜更是生气，不停地扭着手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