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点湿。头上好像也是湿漉漉的。他不顾得身上的水,将她抱回了床上。
“刚好三个时辰,换上衣服吧。”他转过身子说道。
她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督军,我刚刚是怎么了?”
“这三个时辰,你一直出现幻觉。大夫说,这药会让人有点难熬。”
她有点心虚地问,“我刚刚,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事吧?”
“没有。除了打了我好几次。”他若无其事地说。
白瑾霜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好好休息,明日再来看你。”萧倾陌难得的轻声细语。
她觉得自己仿佛又重生了一次。
她看了看四周,她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的睡房。这个人,居然知道愧疚弥补?
她也没有力气去想太多,真是太累了,她又渐渐昏睡了过去。
萧倾陌回到书房,换了一身衣服,他的身上,却还留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督军,姨太太这药需要泡洗七日,您今日就要动身去京城参加会议了。这……”许桑过来提醒,
萧倾陌的眼睛盯着桌子的笔架,仿佛在斟酌着什么。
过了一会,终于说道,”不去了。“
“但是全国各地的统帅督军都会参加。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呢。督军,以您的身份,你不参加,这……”许桑很是头疼,萧倾陌不肯去,他就得去参加。
“不过是年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本来也不想参加。”萧倾陌说完,又看了看许桑,轻轻地敲着桌子。
许桑低着头,恨不得赶紧溜走。
萧倾陌斜着眼睛看他,“许桑,你觉得你躲得过吗?”
“不敢,督军请吩咐。”许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替我去开会,顺便替我请假。就说,我因妻子去世,痛不欲生,生了一场大病。不能参加会议。”
“是,属下明白。”许桑又看了看四周,心有不甘地说,“但是,段督公若是见不到你,他肯定会很不高兴的。”
“我这次得罪了冯家的人,他本来就不高兴了。就是多一条罪而已。”萧倾陌淡然说道。
许桑怏怏不乐地走了。
他看了看她房间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开始任性了,那就……任性到底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白瑾霜发现自己果然已经恢复了许多,尤其是身上的皮外伤,已经开始结痂了。这药的药效,果然很是神奇。
她挣扎着下了床,彩蝶赶紧将她扶着。
“彩蝶,是不是每天都要浸泡那些药?”
“是啊,姨太太,已经开始在熬煮了,快好了。”
“那你赶紧帮我端过来。”
“督军说了,他要亲自来照看您呢。”
“不用了。你也知道,他是这家里的主子,怎能伺候我呢?你真是不懂事。”
彩蝶吐了吐舌,“我马上去准备。”
正说着,萧倾陌居然就出现了。
她恭敬地叫了一声,“督军。”
“怎么?嫌弃我伺候得不够好?”
“不是,我是不敢劳烦督军。”她一脸窘迫。
他脸一沉,“不许再说这件事。”
于是,她只好下了床,想朝着木桶走去。
他突然从她身后拦腰一抱,他强大的气息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她觉得还没有走进木桶,全身就已经发热了。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桶边,朝着她看。
“督军,妾身想换下衣服了。”
“知道,我等着把你抱进去。”他一副坦然的样子,让她有点羞愧。他的嘴唇弯起一道优美的线,“我又不是没有看过。”
她懊恼地垂着头,轻轻地解开自己的衣裳。
他觉得这样子盯着她真的很不好,但是,他怎么就偏偏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坐怀不乱也是一种历练,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于是,她忸怩地脱了全部衣裳,低着头,抱着手等待着他。
他伸出手,温柔把她抱进了木桶里。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加水的声音。他们没有说话。因为好像没有什么话说。
她的心很是矛盾,她恨他,恨不得他死。但是她的内心,却不能放下他。她恨这样的自己。
迷迷糊糊里,她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座山里,前面满是雾气,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她只好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她发现前面是万丈深渊,她想抓着前面的蔓藤,但是却抓不到,于是她一脚踩了下去。
她仿佛整个人都摔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已经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