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太无奈了!短短半个月,这女人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白无祁觉得自己还是把一切想得都太简单了,想要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是一剂猛药,一碗人参,换得片刻回光返照,就能治得好的。他迅速调整心情,把一腔不满压了下去,“好。”
傅明晞没想到他这样爽快,反而有些不知要露出什么表情。
小郡王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只“先回去吧。等宴席散了,姐姐留下来吧。今天我生辰,中原不是有吃长寿面的习俗么,我想你来喂我吃。”
自然是以小寿星为大,她想也不想便应下了。
酒过叁巡,歌唱几遍,热热闹闹郡王生辰宴在一派欢欣祥和中暂且告一段落。宴一散,众人赏花去的赏花,弈棋去的弈棋。合德长帝姬不胜酒力,先回东宫去歇了。皇帝是长辈,固然疼爱这个外甥,也知道自己在反而叫他不自在,所以也没有多留。
小郡王耐着性子应酬宾客,酒喝得很克制,到有些飘飘然的时候,便光明正大的退下了。
他不再宫中住常住,偶尔过来,便宿在母亲宫室的偏殿中。耐心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来娉娉婷婷的蓝衣妇人。
“陪姑母说了会儿话,她方才才睡下。”傅明晞想想觉得好笑,自己虽然没有孩子,要哄的人却老少都有。之前先把薛成和哄回了家,又去陪姑母谈心说话,这会子又要来安慰这只刚成年的大家伙,“等久了么?”
小郡王说还好,过去把门掩上,转身握住她的手,“面都凉了,我叫人拿走了。”
“那怎么办?”
“过一会儿秦小姐要来。”他说,“我母亲很钟意她,刚才叫她和箭竹去挑灯花样式。也要我多和她说说话。宫人被我叫走了,姐姐来帮我换衣裳换吧。”
“……”
傅明晞深深感到被冒犯。
但不悦仅仅是一瞬,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说好,只当他是寿星,什么都由他。何况他能这样‘想开’,是件好事。总不能让他一直不清不白的和自己纠葛,浪自己的时间和人生。
这样很好,本来就应该这样。
白无祁个头高,身材极好,为了生辰宴,衣着更是出尽风头。大袍大衫,广袖宽博,领口绣着错综繁杂的云水纹路。颈窄的腰间束着一副金玉革带,足下一双鹿皮短靴。佩囊、香袋、扇挂一应俱全。除了五官是不会改变的桀骜明朗,已经有七八分像汉人了。
她忽然想起来,他似乎很久没有戴过耳饰了。
目光追随过去,见他左耳上小小的洞眼,一时五味杂陈,忽的就红了眼圈。
傅明晞说不清自己在难过什么,可就是控制不住。这会子两个人贴得极近,她几乎能听见他坚实的心跳,当下把头埋得很低,胡乱去解他腰间的缠扣。结果被虎口钳住下巴,强硬地托起了脸,被强硬地吻住了唇。
大手隔着衣裳捏住她的胸乳,带着惩戒意味地狠狠揉搓了两下。
傅明晞一下子没憋住,咬着唇抽泣了两声,但把眼泪憋回去了。白无祁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叹出来:“你要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