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都很久不戴了!怎么又拿出来戴了。小郡王一阵不悦,想递个幽怨的眼神过去,可薛夫人并没有看他,略过他与丈夫一道去了御座前向圣上行礼,合德长帝姬也很热情,单独把她叫到身前,叫她转一转,又握着她的臂不知说了些什么。
若不是白无祁能看出她应对时动作有些局促,他几乎都要以为她的冷漠是真的了。
可就算是装,有必要装得这么逼真吗。他心里的醋坛子翻了,整个人都弥漫着浓浓的酸意,心道今天是自己二十岁生辰,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眼巴巴看了半天,见人也是双手空空,不像是带了礼的样子,愈发失落了。
那厢夫妻俩说过话,转身走来,最后停在自己面前。蓝衣的妙人儿冲他笑笑:“恭祝郡王生辰。”略颔身,行了半礼,“不知郡王喜欢什么,便都准备了一些,略表心意。”
薛成和到底对这个觊觎妻子的少年心存芥蒂,这些日子他与傅明晞关系好转不好少,这会子占有欲作祟,便自然地揽上妻子的腰,说:“是了。郡王今日及冠,是乃大喜,我与杪杪一同贺郡王,还望日后大展宏图,前程似锦。”
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秦小霜,笑了笑道:“也祝郡王早日抱得美人归。”
薛夫人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自然地往丈夫身边靠了靠,任由那只手揽在腰肢间,小鸟依人地点点头,夫唱妇随。
白无祁捏着琉璃杯的手骨节发白,还要云淡风轻的感谢,冲二人点点头:“多谢。”
再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秦小霜在一旁也点头,薛大人与外祖父公事,往年自己也没少过薛家的礼。今年年初她生辰时得了一对白玉雕的小兔子,正是薛夫人的心意,她喜欢极了,自然也喜欢这位嫂嫂,接话道:“薛嫂嫂近来身体大安了么?听娘说你养病了好一阵子呢。”
除了薛成和被绑架一事在京华权贵间小范围流传外,他们夫妻间的私事、春药乌龙都被压了下去,并无涉案之外人知晓。
“我好多了。”傅明晞笑得眉眼弯弯,作势一打量她,“你今个儿这口脂的颜色真好,衬得小脸愈发有神采。霜霜已经是大美人了!”
被一个美人夸赞可要比什么劳什子男人的奉承好过千百倍,秦小霜心花怒放,摸了摸脸,含羞又低下头,胡乱道了谢。
又闲话了两句,夫妻便入席了。
白无祁心绪不宁,眼风不住地往那处去扫,越看越觉得碍眼。虽然他努力想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傅明晞在逢场作戏,可他太懂她的神态表情了,那样如沐春风的笑容,秋水悠悠的眼神,绝不是敷衍时能装出来的生动鲜活。她是真心地在接受她丈夫做作又幼稚的爱护和占有。
他闷了半口酒,只觉得眼角发涩,实在待不下去,借了个醉酒的由头,出去了。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二十岁生辰么。
小郡王满心委屈,远远地躲在一根檐下的柱子旁神伤。这些天没见,他想她都想得发疯了,她却瞧着好像没有心一样,又过回了自己的小日子。那自己算什么?那这段日子算什么?那他的苦心和深情,又都算什么?!
他又伤心又委屈,又气恼又愤怒,左右有一腔子怒火没要发,正想着直接去找皇帝舅舅,结果被从背后伸出一双手拢住了眼睛。女人含笑的声音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