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雾水,拿过来一打开,里面是厚厚一迭银票。
“……这是我的吗?”掂量了下厚度,恐怕有叁五千两。这可是他从来都不敢想的巨款。于是又摇头,“这不可能是我的。”
银票是万永商号的,上面的日期很新,是今年叁月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丹枝问道:“要是官差再来问,说不说?”
薛成和举棋不定,“……夫人回来了吗?”见她摇摇头,轻叹了声,“等她回来问问吧。说不定与她有关。”
“好。”丹枝这样应了,却没有退出去,一脸忧愁的说,“大人,夫人去哪里了您不知道吗?昨夜……她明明是在府上的呀!小芸还说昨夜是亲眼看着夫人跑出去的。大人为什么……要向官差撒谎。咱们家本来就被贼人盯上了,夫人她体弱多病,万一有个叁长两短,可怎么办!”
薛成和一愣。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他实在太慌乱了,生怕暴露了自己对结发妻子做得下作事。后来光顾着自怜自艾,一肚子委屈颓唐,哪里想得到这些。毕竟在他心中,傅明晞除了不能生孩子,就是无所不能的。她可以云淡风轻地处理好任何事情,自己插手反而是累赘,他早习惯了做她的后盾,负责锦上添花,甚至,从没有想过雪中送炭。
“……没事。她,肯定没事。”
语气却没什么说服力。
丹枝急得要哭了,可理智不允许她顶撞主子,到底没说什么,含着泪走了。
薛成和无奈,头也跟着痛。
看着一桌的公文杂书,堆得像山,他看得压抑极了,随便抄起一本就砸了出去。书斜飞去一边,砸落了纳在里面的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哗啦啦掉了下来。
愈发心烦了。
其实他不太爱下棋,还是傅明晞喜欢他才去研习,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他们很久没有心如旁骛的坐在一处说话了,遑论下棋对酌了。上一回下棋好像还是……
薛成和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上一回他下棋,就是那日在南山寺偶遇了陪同母亲来参拜的小郡王,白无祁。
从前并不觉得,这会子回想起来,他忽的觉得好巧。
照理来说,白无祁身份矜贵,年轻到甚至尚未及冠,自有一片天地和好友。自己不过是四品小官,既无出身也无实权,早早成婚,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次和他在寺里见面,就十分的话不投机。可是……这些日子,他好像对自己格外亲近。
或者说是,对他的杪杪格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