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白和沈康登记的事还是我跟家人在拜年视频里得知的,当时陆绍礼也在旁边,他正低头检查新到的茶几,我看见他的手沿着玻璃面角忽然紧握。
脸就映在镜头里,我不得不克制住表情,对着对面的阿爸说:“啊那好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年前办的,啊,她来了,我让她跟你说。”
镜头摇晃,我看见白夕白还是穿着以前那件淡黄色的家居服,头发绑在后面,接过手机,眼睛眨眨,我们二人就那么相视一会,都笑了。
“白夕白,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把人生大事办了,我得恭喜你和沈康了。”
“谢谢了阿姐,姐夫呢?”
“他在这。”我把镜头转过去照陆绍礼,他抬起头仓皇挤出一个笑,转身就去了卫生间。
“你姐夫大概跑去哭鼻子了!”我故意打趣,估计那边陆绍礼也听见了。
白夕白附和一笑没回应,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于是忙转开话题:“他家里人对你好吗?”
“还不错,沈康和我过完年打算也去看看房子……”
“那不错啊,不过我这里也留了一间给你们。”
“是啊,上次看了你发的照片,新房真好看!”白夕白眼里遮不住的羡慕,我想她此刻也会憧憬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了吧。
我清清嗓子问:“彩礼呢?”
“沈康爸爸拿了十万送来。”
“才十万?”
“他家还要拿房子的首付。”
我冷笑:“你阿姆也舍得!”
“阿姆要求他们把我的名字也写上的。”
“同意了?”
“同不同意也只能这样了。”
我心里发笑,估计这些日子阿姆也没少闹腾,那女人精刮得有一套,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转而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
“我们不想办了。”
“啊?家里也同意?”
“家里没意见。”
果然,闹得不太愉快。
“那你岂不是很委屈?”
“是我提出来的,我不想办了,我不喜欢婚礼。”
我仔细看镜头里的白夕白,不大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她从小到大确实也并没有对做新娘子这事有多憧憬,想必是真心,于是我只好点头:“那就等你们回来再说吧,这次来我这里还真的就包吃包住了。”
白夕白给了我一个飞吻:“还是阿姐对我最好!”
我也回了她一个吻,这才挂断电话。
迟迟不见那人出来,想必躲在里面抽闷烟,那副鬼样子我也不想见,只好拿了车钥匙出去兜风,闲来给李工打个电话让他陪我逛街,买几套新鲜衣服打扮自己才是正经事。
过了正月十五白夕白和沈康才回来,我和陆绍礼一起去接的机,他最近同我分房睡,估计也得了失眠症,常常问我要药片,人瘦了点,神态也憔悴,大概奔四张的人,遮不住的皱纹也只能放任其蔓延,某个时刻,人显得老态,但身材还在,笔直不驼,走路带风,穿黑西服,黑眼圈里的黑睛积郁阴鸷而不可测。
小夫妻也是拎了不少特产和礼品送我们,皆由陆绍礼拎到后备箱去,我兜着手捧看白夕白,只觉哪里不对劲:“是不是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