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又天亮,他又是一晚没睡。
其实不是他不睡,而是睡不着,一闭上眼,感觉房子在旋转,但他的精神异常好,睁眼看着天明,丝毫没困意,第二天训练还照样拿第一。
没人知道他不对劲,毕竟他表现得那么好。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一天,终于第四天训练的时候,峄阳晕倒了。训练本来就是高强度的,他不睡觉又吃不好,身体受不了。
峄阳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看到父母。他身份特殊,医生诊断后,教官直接把他送回家,让他养好身体再回学校。
“儿子,你怎么了?”祁连臻眉头紧锁,明明前几天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去了四天,瘦得脸都凹下去了。
峄阳坐起来说:“我没事啊。”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芩蓝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和小橙子吵架了?”她想起他上次去狐族,早上去,下午就回来了,时间不对。
“没有啊。”峄阳笑,“我怎么可能和她吵架。”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分明是落寞的,芩蓝看在眼里,也不逼他,和祁连臻退出房间。
“打电话问问?”祁连臻提议。
于是夫妻俩给艾凌打电话,想问问另一位当事人,奇怪的是,艾凌说纤尘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现在是晚上九点,不方便接电话除了睡觉、洗澡,应该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芩蓝问:“可以让小橙子明天来狼族一趟吗?”
艾凌正想回答,躺在床上的纤尘叫她,“妈,是哥哥吗?”
尽管女儿满心期待,艾凌却只能摇头,“是峄阳的妈妈。”看她又失望地缩回去,心疼。
“妈,你帮我问问……哥哥明天,在家吗……”纤尘趴在父亲怀里,动弹不得。
艾凌问到了答案,纤尘点点头。她正在化形,身上疼得不行,她爸给她打了半支止痛剂还是疼。
她忽然想起前年峄阳化形的时候,那时她就在旁边,看他疼到打滚,她这样已经算很好了,唯一的缺憾就是他不在旁边。
他都没陪她度过最痛苦的时候,她数着峄阳的罪状,和她吵架……还不按时给她打电话……还误会她……她根本不喜欢泽楷……呜,好疼!
她闭上眼,熬过一阵疼痛,有一只大手在她背上抚,还是爸爸最好了!
艾凌坐到赫尔墨旁边,赫尔墨说:“你先去睡,我看着就好。”
艾凌叹气,“怎么睡得着。”
赫尔墨按住女儿的身体,防止她踢到艾凌,“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没事的,你现在身体不一样,要好好休息。”
艾凌不高兴,“你不是让我不要偏心,怎么能为了另一个委屈我家大宝宝。”
她执意坐着。
这一夜,竟是两家人都没睡好。
暖暖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狼族的某座别墅里,峄阳正在睡觉。
他昨晚睡不着,早上补眠来着,昨天吃了医生开的药后,他总算有睡意了。
他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他还有他的使命没完成,还有他的爸爸妈妈,而且不睡觉,怎么有力气帮小狐狸打泽楷?
他睡得正香,突然手机响了。
他眼睛也不睁,摸索到手机,“喂”了一声,带着浓浓的睡意,保准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就知道他在睡觉。
“你来车站接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谁啊,还接她?
“你打错了。”峄阳正准备挂断电话,对方又说话了。
“你不来,我现在就坐车回家,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嘟嘟嘟……”
对方不仅先挂了,还威胁他?
峄阳一下子坐起来,他觉得十分不对劲。
他认识的女生,没几个啊,谁会这样和他说话?小狐狸吗?可刚刚那位说的明明是人话。
他翻了翻通话记录,号码他不熟,应该还是打错了。他放下手机,闭眼睡觉,却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干脆又拿过手机看一眼。
等等!那个号码,狐族的!!
他再一次坐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他动了动许久未用的脑子,难道……小狐狸化人了?
卧槽!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刚刚那个声音,明明就像小狐狸!
他一把掀了被子往外跑。
为什么她化人了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彩蛋##
“嗷呜——”
一只狼在床上翻滚,他要化人形了,骨头剧疼,房间里都是他的惨叫声。
半夜被叫醒的祁连臻坐在床头看着,芩蓝则抱着小狐狸站在一旁。
“哥哥怎么了?”小狐狸觉得好恐怖,他们俩十分钟前还好好地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她硬生生被狼的惨叫吓醒了,到现在心跳还偏快。
“没事,哥哥是要长大了。”芩蓝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的,她的目光紧锁在儿子身上,抚摸小狐狸的手出了汗。
其实家里有专门的止痛剂,但是祁连臻不给儿子用,说是要让他记住这种滋味,这就导致峄阳的化人过程分外难熬。
“嗷呜——”床上的狼又滚了一圈,小狐狸不敢看,耳朵也耷拉着,可是峄阳的惨叫声还是不断传过来。
长大,真的那么恐怖吗?小狐狸心里突然冒出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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峄阳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视线范围内,他妈正把小狐狸放到床上,她朝他走来。
峄阳笑了,从被子里抽出手,摸上小狐狸湿漉漉的脸,哑声问:“你怎么哭了?”
明明受折磨的是他,他在床上翻滚的时候也没压着她吧?
小狐狸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味道还是熟悉的。
“为什么不说话?”峄阳现在精神不是很好,他想睡了,眼睛一会儿闭一会儿睁的,但又舍不得放下哭泣的小狐狸,硬撑着。
小狐狸舔了舔他在她脸上流连的手,又舔舔他鬓角的汗。
“好痒……”这是峄阳化人后,除了酸痛外的第一种感觉,舒服的,可小狐狸听他这么说,误解了,便不舔了。
峄阳伸长手,想把小狐狸圈过来,怎奈浑身无力。祁连臻和芩蓝见状,在旁边轻声说了几句,祁连臻上前抱起小狐狸,放到儿子胸口,“小橙子,你陪哥哥睡会儿。”
夫妻俩退出房间,小狐狸趴在少年赤裸的胸口,少年一手圈着她。
“哥哥,长大很疼吗?”小狐狸问。
峄阳本想塑造男子汉的形象说不疼,可是小狐狸暖着他柔软的心口,他又是真的疼了一夜,骗不起来。
“疼啊。”峄阳如实回答。
小狐狸说:“那我不要长大了。”她怕疼。
峄阳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小声说:“好啊。”
不长大,她就可以一直在他怀里了。峄阳带着这个想法入了梦。
小狐狸还天真地以为峄阳说不长大就可以不长大,安心窝在他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