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舟也只不过是心念一动,想想罢了。这么高端的东西,他以前连听都不够资格。
“师父,若我的绘心被拿去炼药,是否说明现在还没被人融合,有夺回的可能性?”
墨雪涛放下扇子,拍了拍对方肩膀道:“你虽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却更希望,这枚青根绘心,已被摘心手用于自身,彻底融合掉了。否则整个斗图大陆,必有一场浩劫。”
这还是墨雪涛第一次这么认真站在画君的立场上,向徒儿透露大局观。
“你怨师父这么想吗?”
顾青舟摇摇头,“我不怨任何人,只恨自己弱小。”
因为弱小,才被摘心手选中,当做可拿捏的对象。
第二天,林院长新得的一只翡翠红睛金蟾,从笼子里逃跑了。
此物有剧毒,能弹跳至屋顶高度,一路留下毒液伤人。所经之处,经过驱毒才能通行,这金蟾在画院四处招摇,跑进了住宿区,弟子们全被师长留在学堂中保护。
整整一天,等金蟾重新回到林院长手里,一名女弟子也被押解到议事堂,等待问讯。
等众师长到齐,负责找寻金蟾的女画师开口道:“诸位师长,我在她寝室里,无意中翻到一本《徒手摘星真卷》,找她对质问个清楚,她竟借故逃走,我看她必定是摘心手无疑,才会做贼心虚!”
女弟子脸色灰白,极力辩解道:“这本秘籍是我无意中捡到,我只是好奇才将它留下,并没有修炼上面的手法!冤枉呀!我真不是摘心手!”
“你私留这本秘籍,未向画院任何一位师长禀告,被抓来也不算冤枉。”林画尊手抚金蟾,展开一张空白画卷,将它进去。什么有毒,私自逃跑,显然都是借口。
女弟子也知道这是一次针对摘心手的行动,悔恨到眼泪都下来了。刘师长不巧是她的挂名师父,气得脸都青了。
“那晚你在哪?”他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那晚她在哪?有人能证明吗?”刘师长问其他人道。对于画院弟子那晚的行踪,这些日子已经暗中调查过。
“那晚她亥时才回到寝室,之前行踪不明。”女画师取出一本册子,板着脸翻阅道。
女弟子辩解道:“那天我到一张纸条,约我在湖边见面,我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人,回去路上恰巧就捡到秘籍。”
“谁约你?”
“是一位……师兄,但我后来去找他,他说从未写过纸条给我!我肯定是做了摘心手的替罪羊!”
众人摇摇头,若不是贪婪,昧下这烫手的东西,谁能嫁祸给她?是不是嫁祸,现在还无法判断,得等画盟的人来。
刘师长问明了男弟子的姓名,叫人去喊,又请来了那晚的受害者顾青舟。
“顾青舟,那晚的摘心手是她吗?”刘师长揪着胡子道。
顾青舟抬眼,审视对方,他的第一本命灵图没有发动,显然这位女弟子,对他没有任何杀意,不是摘心手的同伙。
他照实回答:“我不记得。那晚记忆模糊,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刘师长点点头,让他回去修养,顾青舟出了议事堂没有离开,等到师父墨雪涛从里面出来。
“师父,她会怎样?”
墨雪涛摇着扇子道:“交给画盟,画盟有一幅《黄梁一梦》,会将她投入画境中经历一番考验。若真有歹念,一查便知。”
“如果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恰巧捡到秘籍呢?”
墨雪涛眼神冷漠道:“这害人的手法看过就要消除记忆。强行消除,对她今后修炼有损。哼,摊上这事,她无需再担心前途,从此做个普通人吧。”
“……”
顾青舟不同情对方,只是摘心手又一次造孽,牵连旁人,实在可恶。
难怪云知仙最近都没有任何异常。原来早在动手那天,就为自己布下后路。
女弟子被画盟带走,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画院,压抑多时的紧张气氛得到舒缓,所有画院弟子奔走相告,热闹跟过年一样。
凌飞航昨天还与他不欢而散,今日又喜滋滋来看望他。
“顾师兄,总算是抓到摘心手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担惊受怕,这下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我见你今日起色,似乎也比以往好了一些呢。”
顾青舟只不过今天未练习画作,没将力耗尽。
他给对方沏茶道:“事情还未完。此人是否就是摘心手,还未可知呢。”
“顾师弟是否回忆起了什么?”一道温柔的女声,让他们同时看向门外。云知仙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云师姐,你也来看望顾师兄,好巧啊!”凌飞航一跃而起,手足无措道。
顾青舟贴心为他解围,指了指桌上的空水壶,“凌师弟,劳烦你去提一壶热水来。”
目送凌师弟一路小跑离开,顾青舟请对方坐下,开口道:“画盟虽然将人带走,但我见到她,并不觉得她就是摘心手,因为她没有触及我那晚的任何记忆。摘心手可能另有旁人。”
云知仙曼声道:“你觉得摘心手是谁?”
“我遇袭那晚,有哪些女弟子行踪不明,或者无人能证明在哪。我会请师长们再梳理一遍当日的记录。”
顾青舟手指摩挲着杯身,突然道:“对了,师姐那晚在哪儿?”
“记不清了,想必与往常一样独自待在房中休息。”云知仙柔声道。画师都是独门独户,比画徒行踪难以掌握。她气定神闲,不急不缓道:“若那晚真这么好查,画院也不会至今才抓住摘心手。”
“师姐说得对。”顾青舟附和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搜到秘籍,哪里能找到这名疑犯?若人人都将坏写在脸上,一看便知,该有多好?像师姐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弟子,肯定是最无辜清白的。”
“……”云知仙抬眼,审视的目光投向顾青舟。这时候,凌飞航提着热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