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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头上怎么会有条疤
唐糖僵在原地,像是被人点了似的,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时候调皮摔破了头。
这么长的疤,一定摔得很厉害吧宋博彦扒开她的长发,想看个究竟,却被她躲开了。
怎么了让我看看。他伸手想勾她的头,却被再次躲开。
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她嘟起嘴,从浴缸里站起来,光着身子进了淋浴房,打开花洒,快速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
宋博彦愣在浴缸边,对她生硬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说服自己,女人都臭美,她肯定不想让自己看到疤痕,既然这样,他也不用逼她了。就着浴缸里的水洗了洗手,他走到淋浴房外交待一句洗快点,别着凉后走出浴室。
听见卧室传来的电视声,唐糖背贴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在哗哗的流水中,无声地掉下眼泪。
就在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想将实情和盘托出,可到底还是没有勇气,正如沈牧梵所说,她最怕的是他会不离不弃。
从浴室出来,唐糖见宋博彦拿着吹风机坐在床头,本能地退了一步,她不能让他再看到那条伤口,因为凭他的经验,只要再看得仔细些,就会戳穿自己蹩脚的谎言。
见她傻愣地杵在卧室门口,宋博彦招了招手,快过来把头发吹干,别着凉了。
唐糖捏着毛巾,缓缓走过去,极力让身子不会发抖,可益发苍白的脸还是泄露出紧张的情绪。她站定在他面前,声音有些涩,我自己吹。
怎么,怕我吹得不好宋博彦玩笑道,放心,我在家经常帮狗吹毛,技术好着呢。
他的话终于让唐糖找到勉强合理的借口,她挥开他的手,佯装愠怒,我又不是小狗。
捏了捏她的鼻子,宋博彦揶揄,我家豆豆可比你乖多了。
唐糖撅起嘴,一把抢过吹风机,那晚上抱你家豆豆睡去。
咦,你怎么知道我抱豆豆睡宋博彦故意逗弄她,你还别说,算起来,还是他跟我睡的时间长。
如果换做以往,唐糖要么扑上去咬他,要么会说出更辟的话噎死他。可今天,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她实在没有力气应付他的玩笑,这一小会儿的伪装已让她疲力竭,只想早点打发他离开。
暗吸口气,她蹙起眉头,有些恼火地推着他的背,你竟然跟狗睡,脏死了。快去洗澡,我可不想沾一身狗骚味。
骚宋博彦反转过身,将她圈在怀里,头拱着她的脖子,哪里骚我闻闻看
紧绷的情绪终于崩盘,唐糖不耐烦抓着他的肩膀,吼道:宋博彦,你到底去不去洗
纵使宋博彦再迟钝也听出了她的暴躁,他抬起头,一声不响地注视着他,悠黑的眸子里有满满的疑问和探究,还有隐隐的失望。
唐糖被他看得慌了神,匆忙别开脸,手指抚了抚眉毛,对不起,我
我去洗澡,你先睡吧。宋博彦打断她的道歉,拿起床上的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直到里面传来水声,唐糖才颓然跌坐在床上,手指探入发丝,压在那条触目的疤痕上,低声自喃,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明年从美国回来,我一定全讲给你听。
宋博彦洗了很久才出来,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唐糖讨好地送上吹风机,我帮你吹吧。
宋博彦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绕过她径直坐到床尾的矮塌上,用毛巾随意揉了会儿头发后,转过头来望着她。
唐糖怔了几秒,明白他是在暗示同意,忙小跑过去,好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干湿发。她吹得很认真,手指穿过乌黑的发丝,轻柔抚触着头皮,只是宋博彦始终沉默坐着,别说跟她讲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吹风发出的嗡嗡声。
他的头发不长,约莫几分钟就吹干了。唐糖移开吹风,清了清嗓子,好了,应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