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十几天没见,但这十几天恰似是整个正月里最最动乱的几天,因此两个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交换消息说是消息,其实还是凌波吃了亏,高力士能够提供的不外乎是女皇的健康状况如是等等,而这些对于凌波来说没什么大用;反而倒是论功行赏以及朝廷中的权力分配等消息高力士听得异常认真。
末了,某个少年老成的家伙长长嘘了一口气: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变化,看来,武家一时半会垮不了,小凌你这个县主娘娘,还是当得稳当得很
去你的,谁稀罕那个县主凌波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面上忽然流露出了一种少有的冷色,若不是我爹爹当初受封亲王,在洛阳这种地方小心翼翼担足了心思,大概还能勉强多活两年若不是我爹病故,我娘又怎么会早早跟着他去了,只留下我这么一个
不提家世还好,一提家世,高力士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当初冯氏破家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不太懂事,但和母亲失散时那种刻骨铭心的悲恸,那种利刃加身的痛苦,他时时刻刻都记得。在翰林内教坊的时候,私底下甚至有不怀好意的人悄悄和他勾搭说是害得他不得不忍受那种痛彻心扉的苦,不得不屈辱地被人送入宫的罪魁祸首固然是某些官员,但始作俑者却是晚年酷厉的女皇。
只不过,某些事情是要压在心里,一丝一毫都不能流露出来的。
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起精神缓转气氛道:对了,你刚刚说,你这个所谓韦皇后特使是被发配到这里来禁闭思过的,那我可有伴了。
虽然也很是欣喜有人可以陪着说话,但凌波还是看不得高力士那幅皮笑肉不笑的嘴脸,遂啐了一口:你可是我那姑婆身边的红人,成天在我这里出没,不怕人家给你小鞋穿
外头如果还是那五大功臣的天下,李大将军必定会尽忠职守。可他的消息毕竟不闭塞,这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变天了,他犯得着抓我的把柄高力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露出了一丝同龄人所没有的沉稳和自信,再说,他也犯不着和你这个韦皇后的特使过不去,顶多就是以为我想攀高枝而已。一个区区宦官,像他这样的大将军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说到宦官两个字的时候,高力士的眼神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嘲讽和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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