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锐终于拉下脸,他一松手放开她,皱眉冷声问道:你还有没有更恶心的话
语焉不再吭声,她从他怀里坐起,爬回副驾驶室,刚刚坐定,滕锐就一踩油门,车子向着她的小区开去,一路上两个人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到了小区门口,语焉什么话也没有说,头也没有回,直接拉开车门就跳下车,径直往小区内走去,滕锐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小区的拐角,眼底满是霾,他闭上眼睛在驾驶室里坐着他要好好地想想,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总要互相伤害他要找个时间,和她好好坐下来谈谈
不过还没等滕锐约好时间,第二天晚上两个人却以不愉快的方式再次见面了
那天傍晚时分,语焉为赶赴慈善拍卖会,早早就回家做准备,她拆开那个蓝色的大盒子,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晚礼服,低裸肩,色彩纯正,在灯光下隐隐地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料子更是柔软舒适,穿在语焉身上更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六点整,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准时出现在语焉的小区门口,下来一个黑衣男子,礼貌地为语焉打开车门,帮她整理好露在车外的裙摆,接着车子就悄无声息地驶离小区。
慈善拍卖会在一个高档酒店的大厅里举行,这里富丽堂皇,气势恢弘,拍卖会之前,是一场盛大的自助式晚宴,会后还会有舞会,今晚这里其实就是京城名流的聚会。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公子名媛,帅哥美女,云集。临时搭建的小舞台左侧放着一架钢琴,语焉就坐在舞台左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等待着主持人的指示。但是不经意间,她还是引来了很多的眼光。
几个男子聚集在一起,看着语焉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其中一个男子向着语焉走来,他一身顶级名牌西装,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白暂的脸上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特别引人注目,此时那双邪魅的眼底满是笑意:小姐你好,我叫徐刚,可以认识你吗他一本正经地向语焉伸出手,显出很有修养的样子。
徐刚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语焉一时想不起来,看着那双伸在她面前的手,语焉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礼貌地微微一笑:你好,我姓萧她纤长的手指礼节地在他的掌心碰一下,就想缩回,没想到那只大手一收,语焉的小手就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
语焉吃了一惊,想挣脱他的掌心,他却抓得更紧了,语焉幽黑的眼睛望向徐刚,眼底满是懊恼,徐刚却毫不在意,他邪魅的桃花眼向语焉一眨,眼底满是邪魅的笑意。
放开语焉低声怒喝,徐刚不语,只是勾唇笑笑。
萧小姐这时正好主持人向着萧语焉走来,徐刚这才松手,眼睛却依然在语焉的身上。语焉忙起身迎向主持人,就听见主持人继续说道,你可以上台准备了,我宣布晚宴开始时,你就开始弹琴给晚宴增加氛围
上台坐在钢琴边,语焉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她低头看着琴键认真地酝酿着感情,然后伸手,优美的轻柔的乐曲从她的纤长的手指间飞出。
一曲完毕,语焉抬起头,不经意间却看到门口正走进来两个人,男人身材颀长挺拔,英俊的脸上带着天生的霸气;他的臂弯里挂着一个女人,美的五官,高雅的气质;正是滕锐和方晚暮,方晚暮正抬头和身边英俊不凡的男人说着什么,满脸幸福的微笑,滕锐脸上也偶尔露出淡淡一笑。两个人一出现自然就成了晚宴的焦点
语焉有刹那间的呆滞,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忙控制着自已的感情,目光离开那一对正在走进来的人的身上,低头看着琴键,她不能受他们干扰,否则她无法认真弹琴
萧小姐怎么不弹了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在钢琴前响起,萧语焉抬头看到徐刚正盯着自已,狭长的桃花眼里依然是邪魅的微笑。语焉没有理他,低下头,闭了闭眼睛,扔开杂念,开始弹琴
可是脑子里不断涌现的是那个男人和他臂弯里的女人,还有男人和女人并排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场景,心里杂念丛生,琴声终于突然中断,语焉呆呆地看着琴键,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全场人都被突然中断的琴声吸引,纷纷抬头看向舞台上坐在钢琴边的语焉。
滕锐也抬头看过去,眉毛微微一跳,他看到了坐钢琴后面的萧语焉,一袭淡蓝色的晚礼服衬得她如梦幻般的美丽,可是此时钢琴声戛然而止,她正看着琴键发呆钢琴边还站着有京城钢琴王子之称的徐刚。
徐刚疑惑地看着语焉慌乱的神情,额上细细地汗珠,他试探地叫了一声:萧小姐没有反应,他白暂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挂笑容,不再邪魅,他绕过钢琴,走到语焉身边,稍稍俯身下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让开一下。
萧语焉抬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就乖乖地站起身来。徐刚坐下,他嘴角挂着微笑,稍一沉思,白暂的手指便果断地滑过琴键,肖邦的小夜曲在他的指尖欢快地跳出来,他娴熟的指法和技艺决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语焉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熟练的指法,徐刚著名的京城钢琴王子语焉脸上露出一点欣喜,渐渐地放松下来,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声中。
一曲完毕,她刚刚张口说声谢谢,就看到钢琴边又多了一个女子,她容貌美丽,可是此时却显然满脸不悦,她伸手拉起坐在琴凳上的徐刚:这儿不是你弹琴的地方
徐刚一脸无所谓的笑,没有理她,只管抬头看着边上的语焉,女子冷冷的眼光跟着转向语焉,半晌才冷笑一声:萧语焉,我认识你你除了勾引男人外,还会做什么语焉楞住了,她抬头看着这个女人,在记忆里搜索着,不认识她啊,怎么会这样说呢
没来得及细想,那徐刚在女人的拉扯下,已经站起身来,语焉稍稍皱眉,重新坐在琴凳上,徐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语焉眨眼,一笑:弹琴要静心语焉感激地向着他一笑,却见他身边女人冷漠仇视的眼光投向她
低下头,什么也不想,静了两秒钟,语焉修长的手指再次拂上琴键
滕锐手拿酒杯,做出一副旁观者的样子,静静地看看着台上的一切,他发现萧语焉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她已经恢复了淡然,正沉浸在她的音乐中,眼底的一抹失落悄悄滑过,也许今晚他就应该和她好好谈谈了。
晚宴暂时告一段落,下面的时间是慈善竞拍。语焉下了舞台,依然坐在舞台左侧不显眼的角落里,淡然而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竞拍师和下面竞拍者之间的游戏。但是她没有再看滕锐一眼
台上的拍卖师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一挂钻石项链闪闪发光,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拍卖师清晰的声音响起:海洋之心由世界著名珠宝品牌enzo制作,廷式链子配以蔚蓝深海的伦敦蓝钻石,加上典雅奢华的碎钻,将一抹高贵蓝色环绕于心,让人无不沉醉其中。竞拍底价二千万,现在开始竞拍
价格一点点的提上去,语焉却毫无兴趣,脸上一片淡然,眼睛看着舞台,其实思想却是一片空白。最后海洋之星以五千万的高价卖出,买主是一位神秘嘉宾,本人并没有出现,只来了个代理人。
代理人走上台,从竞拍师手中接过嵌在盒子里的项链,然后他拿过话筒,语言清晰有力:我受主人委托,今天把这串竞拍得来的海洋之心送给在坐的一位小姐。
众人一片哗然,特别是那些名门小姐都有点紧张,不知道这位神秘人物要把这钻石送给谁,且不说它的价值,仅这一举动就足于让所有的女人羡慕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台上的代理人清晰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的主人要把这挂项链送给今晚的钢琴师萧语焉小姐,请萧小姐上台
滕锐眼波微动,他锋利的眼睛扫向坐在角落里的萧语焉,语焉一脸茫然,她实在想不起来,今晚的慈善拍卖会上的东西会和她有任何一点关系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寻找那个钢琴师的身影当台上的主持人再报萧语焉的名字时,她才茫然地站起来,茫然地走上台。
滕锐锋利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一脸茫然的女人,是谁送她的凌俊彦吗还是另有其人一种酸酸的味道在内心扩散开去
方晚暮偷偷看了看滕锐,再看着台上的萧语焉,她的手轻轻地悄悄地绕上放在椅子扶手上滕锐的手臂
当主持人把那大大的蓝色的心型钻石项链挂在萧语焉的脖子上的时候,台下所有的人都有瞬间的安静,语焉那袭淡蓝色的晚礼裙和蓝色的海洋之心,交相辉映,把本来就清新脱俗的女人,衬托得如一个刚从天外轻轻降落人间的蓝色仙子,美丽、清新、不食人间烟火
萧语焉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幽黑的眼底闪现紧张和慌乱,看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又转头看看台上的主持人及拍卖师,最后把眼光落在那个神秘嘉宾的代理人身上,她努力地整理着思绪,走到他跟前,轻声说道:谢谢你的主人,但我不能接受这一份礼物
代理人微微一笑:对不起,萧小姐,我只负责竞拍,并把它送给你,至于收回不是我的工作,如果有机会,你自已还给我们主人吧他说完向着语焉鞠个躬,很有礼貌的匆匆退下舞台
语焉稍稍蹙眉,一抬眼,在不经意间又对上滕锐那一双漆黑锋利的此时还带着审视的眼睛,然后看到绕过他手臂的纤细的手指,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然后她装作一脸平静地走下台
竞拍会后是舞会,这时乐队上场,萧语焉的工作到此结束,她走向后台化妆室。滕锐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只到消失在化妆室的门口。沉思片刻,他慢慢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迈向化妆室的门口,就在这时,他看到徐刚手拿两杯酒往里面走去,滕锐皱了皱眉,稍稍停了停脚步
化妆室里,语焉把脖子上的项链拿下,装回盒子里,准备交还给主办方,委托他们把项链还给它神秘的主人这时就见徐刚走进来,想到起先徐刚帮她解的围,语焉稍停住下手中的活,看着他走近。
依然是邪邪魅魅的笑,桃花眼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语焉:萧小姐,那项链很配这裙子,也很配你的气质。然后他把手中的一杯酒递给语焉,为了萧小姐的美丽和迷人干杯
看着伸在眼前的酒杯,语焉眼睑微微一动,忙微笑摇头拒绝:对不起,徐先生,我不会喝酒
嗯徐刚嘴角一勾,向着语焉眨眨眼,不相信的样子,萧小姐看起来不像不会喝啊唔就一杯,给点面子
不,我真不会喝
萧小姐不会喝酒真是挺能装的,就像明明是婊子,却要装贞洁一样萧语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一个女人端着个酒杯,满脸讽刺的笑,款款走进门来,站到徐刚身边,正是前面拉扯徐刚的那个女子。
语焉吃惊地看着那个对她满脸不恭的女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看到徐刚转向身边的女子,语气暧昧:呵,然然,你一边去乖那个女子噘嘴不理他,继续盯着语焉。
估计是吃醋了,语焉这样想着,就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手臂一紧,那个叫然然的女子一把拉住她,冷冷地说道:萧小姐,我们徐刚叫你喝的酒还没喝呢喝了再走
对不起,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喝对然然的无礼和傲慢,语焉的语气也开始冰冷。
不喝也得喝,否则你别想走然然显然就是故意要刁难她。
语焉冷冷地看着眼前霸道无礼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甩开她的手,提脚欲走。
你敢甩我手然然勃然大怒,拿着酒杯的手跟着一挥,一杯红酒向着语焉的脸上泼去,语焉一闭眼,红色的酒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经过裸露的肩膀,一直流到部,蓝色的晚礼服的前也是一片湿
语焉咬着唇瓣,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努力控制着自已
走到门口的滕锐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情景,皱起眉头,傻女人,你就不会反抗吗方晚暮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滕锐的身后
徐刚楞了楞,忙拉着然然的胳膊:然然,别这样,走走然然却不听,冷笑一声:我今天就替我姐姐出口气,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嚣张地抡起一掌就往语焉脸上打去。
滕锐拉下脸向里面走去
看着那条向她挥来的手臂,语焉眼底的怒火升起,她一伸手抓住那条手臂,跟着反手一扭,然然一声尖叫,被结结实实地翻倒在地上,手臂被语焉抓着扭在背上,不能动弹。
滕锐眼底的光亮一闪,再次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防狼招式这女人还真用上了,只是没有用在男人身上,用在了女人身上
被摁倒在地上的然然又羞又恼,她愤怒地尖声大叫:萧语焉,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语焉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手,然然从地上爬起,这下子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语焉。
徐刚惊奇地看着萧语焉,真没想到她竟还会有这一手
语焉不再理王然,转身拿起装着项链的盒子,准备出去把它交给主办方,王然看着语焉手中的项链盒子,冷笑一声,充满讽刺和恶意的声音跟着响起:萧语焉,我滕锐哥哥不要你了,你又睡到谁的床上了才换来了这条项链
滕锐哥哥不要你了一语焉一直回避的一句话,现在有人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字一句重重地落在她的心里,如一把把尖刀,把语焉的心一片一片地切碎,扔了满满一地,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失神地站着,手中的盒子落在地上,眼睛雾气跟着升腾。
滕锐眼底的霾骤起,他大步上前,双手像钳子一样钳住王然的双臂,怒声低吼:王然,谁让你说这话的是王蔚吗
王然没想到滕锐会突然出现,看着他满脸的霾和怒气,手臂被抓得生生地疼痛,惊恐得说话的声音也断续起来:滕锐哥哥不是是她先打我的痛啊,放开我
你活该
语焉没有看他们一眼,也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项链盒子,径直往门外走去。
滕锐来不及搭理王然,他重重地扔开她,王然后退两步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徐刚没有看坐在地上的王然,他的眼睛跟着语焉往门口去了
语焉,滕锐大步追上语焉,一伸手勾过女人,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语焉这种表情,这个小女人真得重重地受伤了而他的心也终于不能再装冷漠,他没有不要她他要和她好好谈谈
滕锐倏地回头对着另几个人低声吼道,你们几个给我滚出去徐刚笑笑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然拉着走出门去;方晚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出门去。
滕锐这才低下头:对不起,语焉女人身体像块石头一样僵硬冰冷,小脸蛋苍白冷漠,她的眼睫毛低低的垂着,长长密密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唇瓣依旧樱红,此时却好像没有什么温度。
放手,滕先生语焉的声音如千年冰川般的寒冷。
我们不要再吵了,我们好好谈谈滕锐没有松手,他低低地说道,我和方晚暮什么也不是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滕锐,我们不要再纠缠不休,太累语焉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苍白的脸上有明显的疲惫,我不想再这样跟你耗下去了,再见
滕锐的心隐隐地疼着,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主持人开门进来,看见里面两个人的模样,稍稍吃了一惊,语焉趁机甩开滕锐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把项链托付给主办方后,萧语焉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独自走出大门,那辆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门口,依然是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为她打开车门,语焉坐上,往咖啡厅而去,今晚她还有一场演奏
门口的滕锐静静地看着远去的车子,眼底满是霾和伤痛,那颗渐行渐远心终于使他开始有一种恐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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