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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疏影闻言剧震,两只酥盈盈的沃乳一晃,弹起抛落之间,下缘坠得饱满,
半球浑圆沉甸,坚挺傲人:然乳间每一轻撞又如水漾,完美的弧线颤成了眩目雪
浪,余波所及,连尖润的乳蒂亦于一片白晰中载浮载沉,仿佛非是乳肉所承托,
而是两团浇融煮化的鲜奶酪。(看小说请牢记)
在横疏影的眼里,世间一切,不过是「价值」之一物的流动与平衡:
倾世容颜,若无绝顶的琴技舞艺增辅,终不免沦为男子的廉价玩物,而她在
流影城的权力地位,则是以聪明才智,以及独孤天威对她的感激与愧咎换来
前者是报答她当年用尽心机,堪堪将他一家老小抢出平望都,后者则是因为他已
不能再给她一个保障晚年的子嗣,只好以权柄来补偿。
横疏影偕独孤天威一家出奔东海时,已怀有两月的身孕,可惜道中亡命、舟
车辛苦,又屡屡受到刺客追兵惊扰,不小心将孩子流掉了,颠沛流离间难以调养
,竟致不孕。
独孤天威的性命,可说是以她的才智、胆识、人脉与后半生的幸福换来,即
使元配陶氏对这名堪称尤物的宠妾不怎么待见,也无法忽视她对独孤一家的恩情
,十余年来忍气吞声,于城中的僻院深居简出,任由姬妾执掌大权、取代自己的
地位,连离世都是悄静静的,波澜不惊。
横疏影心中对她不无同情,却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陶氏的隐居与自己的活跃,都是付出代价所换来的结果。陶氏保住了性命、
名分与嫡子,或许就该她寂寞梧桐,冷落清秋,就像横疏影尽管痛恨独孤天威的
荒唐,却总是认份地为他收拾残局一样。
这世界远比想像中更公平。
尽管残忍,却异常地公平。一切仅是价值的平衡与流动而已,别无其他。但
耿照的存在,动摇了她一直以来的信念。
最初的献身,她到底是权谋算计不惜代价,抑或一时寂寞在他离开流影城
的这段时间里横疏影不断问自己,却益发空洞不明,似乎思念已渗入她赖以立身
的清明,转化成为赤裸裸的热切渴望。
想起少年黝黑结实的身躯,以及野兽般的冲撞,久旷的少妇情不自禁回味着
与他缠绵的旖旎,回过神时,纤长的玉指已探入裙裳,忘情地挖着湿热窄小的蜜
缝,樱瓣似的小巧花唇充血胀红,微微翻开,被丰沛的浆液濡得晶亮
若非他的巨硕,她从不知道自己兀自细小,一如破瓜。
独孤天威自来东海,便鲜少与她温存了,宁可镇日与大批歌姬舞伶厮混,也
不愿与她独处。横疏影这才惊觉:原来感激与愧疚是如此的沉重而坚固,一旦形
成块垒,轻易能将矢言相守的两人一分为二。
她的才智预见长此以往,情分将消磨得点滴不剩,却不知该如何挽救。当烛
泪流尽、长夜坐醒,恍然大悟的年轻女郎终于认清现实,转而令独孤天威依赖她
的治事手腕,死了心似地投入流影城的经营,以换取一处立足。
从没有人像耿照这样,不想从她身上掠取、不为什么目的,只想给予。
他能给她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横疏影不由失笑
似才这么想着,耿照已然走出她的视界,这会儿,偷女人都偷上栖凤馆来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偷」之一字电光石火般掠过脑海,横疏影忽意识到这名被
偷的女子原来是自己,芳心一荡,花径里晕陶陶地一阵酥麻,竟又漏出一小注的
温腻花浆来。
耿照与她贴面相拥,下体一润,也不怎么用力,杵尖挤蹭着一啄,「剥」一
声滑入两片酥脂间,小小的蜜缝如封似闭,却又湿得像是陷入泥淖,稍一触便难
自拔,玉蛤里隐含吸啜之力。
心知玉人动情,再不犹豫,将她放倒在绵软锦榻,昂起的雄壮巨物裹着荔浆
,唧一声直捣蜜壶
「呀」
横疏影昂颈拱腰,娇躯一僵,已被爱郎填得满满的。
细小的身子在他黝黑如铁的臂膀间不住轻颤,宛若受伤的小动物。
她傲人的巨乳微微摊倒,厚度仍如小山,玉盘似的乳丘竟比她晕红的小脸还
大得多,随主人的痉挛不住剧颤,丘顶两粒膨大的樱桃忽而打圈、忽而起伏,时
不时被细软的乳肉吞没,让人产生「在乳汁中忽现忽隐」的错觉。
耿照龙杵坚硬如鐡,横疏影屈膝抬脚,压平的玉趾高高指天,摇头呻吟:「
啊、啊、啊好好硬」平坦的小腹剧烈抽搐,狰狞的阳物一昂,小穴里
仿佛插着一只肌肉贲起的结实小臂,正顶着她的娇躯,缓缓弯肘举起。
她被插得睁大杏眼,似难置信,却无法停住檀口中喷泄而出的放荡呻吟:「
啊啊啊啊好大插插死人了怎怎能这么啊、啊这么硬
啊啊啊啊」粉颈昂起,柔软的腰肢一弓,毫无预警地大颤起来。
耿照抄起姊姊的膝弯压至乳上,细雪般的腴肉自她膝腿、自他指掌间漫溢而
出,压得横疏影整个上半身满满的都是雪白喷香的乳肉,每一动都能掀出一阵叠
潮翻涌,映得满目酥白。
他重重压着,死命抽插,单调如机械的动作急遽累积快感。
横疏影颤如海啸里的一叶扁舟,雪乳随冲撞抛甩失形,宛若碎浪,口中已无
法吐出具有意义的字眼,忽急忽慢的「啊啊啊啊啊、啊」娇吟却无比销
魂。
这次,她无法再有足够的理智阻止他射精。两人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尽
情需索彼此,双双攀上高峰。耿照在她湿得一塌糊涂的穴儿里用力喷射,阳精挟
着强劲的喷射力道,如颗粒般撞碎在充血肿胀的膣壁深处。
横疏影在他身下激烈扭动,咬牙无声尖叫着,竟尔晕死过去。
激烈的交欢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横疏影毕竟较他年长许多,又无碧火功的根基,这厥竟睡了半个时辰,
才悠悠醒转,闭目道:「姊姊都死过一回啦。便再不能醒,也无遗憾了。怎
能怎能这般美人」幽幽叹,娇慵的噪音如抹蜜胥,令人血脉贲张。
她昏厥期间,耿照为她把过脉,确定脉象平稳、非是受了什么损伤,而是快
感太甚难以抵受,这才放下心,为她拭净汗水爱液,细细回味了姊姊的绝艳曲线
与润泽香肌,尤其是那对大如熟瓜、偏又细绵黏手的雪乳,替她盖上薄被。
品香之余,他不忘运起碧火神功,边调息回复,一边将浑厚真气从她周身
肌肤毛孔徐徐送入,掐握双峰时,手指陷入沙雪似的乳肉,两只大拇指轻抵她胸
口「膻中穴」,以真气为她推血过宫,余指则老实不客气地享受绝妙的乳肌绸感
,掌中嫩肉如将凝未凝的新鲜酪浆,滋味美不可言。
横疏影平日养尊处优,颇重调养,得碧火真气助行血脉,要不多时便清醒过
来,只觉神清气爽,竟不疲累,身子里兀自残留着一丝热辣辣的满胀刮疼,余韵
不绝,炎得蜜穴里汩汩出汁,花心松动。这般满足的感觉从未有过,比全身浸入
适温的热水香汤更加舒爽,方知身为女人何其有幸,才得品尝如此快美。
两人相拥而卧,她虽不舍这片刻温馨,仍把握时间问了别后种种。这段时间
她间或由流影城及姑射的情报网得到零星消息,却难窥全貌,见他功力大进,不
由好奇起来。
耿照对她推心置腹,连与明栈雪双修、拯救宝宝锦儿等香艳情事亦和盘托出
,说着说着心头一紧:「我口口声声说爱姊姊,却与这么多的姑娘好过。怎
怎生对得起她」歉然道:
「姊是我不好。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恼我。」双臂收紧,唯恐玉人气恼
,便要舍自己而去。横疏影对小情郎的个性知之甚深,轻摇螓首,微笑道:「你
有什么不好的若见得那位明姑娘,我还要好生感谢她呢,把我的小丈夫调教得
武艺超群,连皇后娘娘的行馆也敢硬闯。」
耿照被她的俏皮逗笑了,不想姊姊如此大度,眷爱更澳,搂着她道:「姊,
能娶你为妻,我这一生便不枉啦。」
横疏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咬着红艳的唇珠,笑得不怀好意。
「是么我听说流影城的耿典卫已然娶妻,妻子是一位国色天香、红衣雪肤
的绝艳丽人,贤伉臞於越浦驿馆甫现身,便即震摄全场,端的男儿英武、女
子俊悄,好一双如玉璧人,连素来挑剔的镇东将军都不禁为之倾倒,青眼有加呀」耿照魂飞魄散,虎背上沁出冷汗,只差没跳将起来,结巴道:「这不是
唉,我」横疏影以指尖轻刮他胸膛,哼笑几声,不发一语。
耿照居高临下,难以全窥佳人神情,但见汗湿的浏海覆着白晰秀额,玉人眼
帘低垂,两片排扇似的浓睫动也不动,衬与胸膛上刺痒的指甲尖儿,当真杀气赚
腾,比之岳宸风的赤乌角刀亦不遑多让。
正不知如何解释,忽听一声噗哧,横疏影缩颈掩口,抬起一双狡黠的妩媚杏
眼,抿唇娇笑:「傻弟弟姊姊逗你玩的。大丈夫三妻四妾直如常事,有什么好
着恼的谈你多娶几个,姊姊与霁儿丫头教你折腾死啦。」笑了一会儿,又道:
「听你一说,这位符家妹子也是苦命人,性子颇义烈,教人好生相敬。我瞧她又
真心欢喜你,若不嫌弃姊姊是伶人嬖妾,低三下四的出身,我也想多添个聪明貌
的好妹子。」
耿照只觉胸口满满的哽着什么,温热难禁,心绪为之震动:「姊姊如此宝爱
我,也不恼我四处留情、辜负了她,不但与服侍她的霁儿姊妹相称,现在连宝宝
锦儿也接受。我我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娇妻」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怀中
横疏影」柔声道:
「但她是游尸门之人,虽说七玄中不全是歹人,但行走江湖,难免有黑白正
邪分,此事无关善恶,不过立场罢了。符家妹子若愿抛弃门户囿见,与你同上朱
城三,姊姊自是无那欢迎。只是她出身七玄,做不得你的正妻,否则于你前途有
碍,这点是必须先说在前头的。」
耿照对什么立场门户不甚在意,在他心中只有善恶之别,资宝锦儿的三位师
傅心非坏人,这样就够了,耸肩一笑:「在我心里,只有姊姊才能做我的正妻,
别个儿我都不要。」
「嘴贫」横疏影伸出纤指,轻点了他额头一记。
片刻忍不住摇头,妩媚的笑容却转成了苦笑。
「我在心里当你是丈夫,这辈子都是你的人,只爱你个,却做不得你的妻
子。
霁儿丫头可以为你生下子嗣,传宗接代,但她出身寒微,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见耿照面色微沉,知这话他不爱听,欲缓和气氛,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咬
着唇珠耸肩一笑:
「在姊姊心里,倒是有个人挺合适。」
果然耿照浓眉一轩,霎时扭捏起来,强笑道:「哪有什么人选姊姊又来捉
弄我啦。」
横疏影抬眸与他对望片刻,直看到他转开视线,才叹息道:「我说你啊,还
想怎么伤染家妹子的心连姊姊远在中途,都听说流影城的耿典卫有个貌美如花
的红衣娇妻,她人就在越浦,能装作不知道么下次见面,你想好怎么解释了没
耿照神色黯然,兀自嘴硬,摇头道:「我与二掌院本没什么,有甚好解释的姊多心啦。」横疏影凝视片刻,想起他武艺、历练均成长了许多,男儿本好颜
面,虽己虽与他亲密无间,却不好逼迫太甚,反教他自阻言路,遂将话题转开。
「是了,慕容柔发公文向主上要人,主上暴跳如雷。此番见你,有什么裁示」
耿照把醍醐楼之事简略说了。横疏影闻言凛起:「主上要你继续待在慕容身
边」耿照鲜少见她如此严肃,不觉微诧。「有什么不对么」
横疏影沉吟不语,半晌摇头,轻道:「就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对,才觉不对。」见耿照失笑,轻轻挣开他的臂围,正色道:「你听过主上的浑号么最有名的
那个。」
她一起身,原本摊圆的两团厚厚乳丘,又坠成瓜实般的浑圆半球,份量之沉
,将锁骨下的乳肌拉得一片斜平,滑腻的肌广表面泛起粒粒娇悚,更衬得肤质之
细,较雪粉更加精致。
硕大的乳瓜加倍突显出上臂的细直、蜂腰的圆窄,背脊曲线滑润如水,明明
只是并腿斜坐,却有说不出的妩媚优雅。
耿照好不容易抑下将她扑倒的欲望,暗吞了口馋涎,乖顺点头:「知道。都
管叫东海第一大傻瓜。」这话平常不能随便说,但横疏影是他最亲近信任的
女子,几乎不假思索便出了口。
横疏影淡淡一笑。
「若十五年前在平望都,有谁敢说镯孤天威是傻瓜,恐怕要被人当猷子看。」她信手掠了掠汗湿的发鬌,浑不着意的姿态妍丽难言,藕臂微抬,雪乳不住晃
摇,尖翘的嫣红蓓蕾令人目眩神驰,难以把持。
「你记得不贺云上楼前挂的牌匾么那龙飞凤舞般的墨字便是他亲手所题,
能有这般笔力之人决计不是傻瓜。十五年前,独孤天威可是名满京城的佳公子,
琴、棋、书、画无不精,骑射武事固非其所长,但在学问上堪称独孤皇族第一
人。若非为了避祸,他不用装得这般傻。」
此说虽谬,仔细一想,却不难找到蛛丝马迹:独孤天威与今上名为叔侄,实
则情若兄弟,如此深厚的情谊,便是当年在御书房侍读时培养出来的。若独孤天
威不学无术,先帝岂能命他陪太子读书习字
「避祸」一说是耿照第二次听她提起,被挑起了好奇心,脱口道:「姊姊,
主上当年出京,避的到底是什么祸」横疏影淡然道:「自然是杀身之祸。」耿
照听得一愕。「谁谁要杀他」
独孤天威虽非高袓景皇帝太祖、太宗两兄弟之父,由太祖独孤弋开国后追
崇独孤执明一系,但自小被独孤弋带在身边,独孤阀西进之初,犹是孩童的独
孤天威几乎每役必与,甚得太袓喜爱。
他在不觉云上楼对黄缨吹嘘亲与博罗山大战云云,并非无的放矢。被时人以
「东军」呼之的独孤阀大军设营黄泥沟,独孤弋不顾帐下两大智囊的劝阻,轻骑
袭取博罗山的蟠龙关要塞,果然中计被围,一人一骑、仗着绝世武功杀将出来,
仅以身免。
若非年方十五、勇冠三军的幼弟独孤寂率一支敢死队接应,只怕东胜洲的历
史便要改写:日后一统央土的太祖武皇帝独孤弋出师未捷,为逞时血气,极其
荒谬地死在西进途中的第一道关卡之前。
说书人爱极了这个有英雄、险关、千里突围的精彩段子,对照后来独孤寂恃
宠而骄,三度造反失败,被太祖武皇帝罚至白城山埋皇剑冢看守历代帝陵的戏剧
性变化,更是令人热血沸腾,不胜唏嘘。
说部中以镯孤寂当年曾在博罗山奋不顾身营救太祖,一命换一命,可抵一死
,天下未平,是他扯下黄旗,簇拥着独孤弋坐上龙椅,「功在从龙」,亦抵一死
,「一母所生、同衾共乳」,兄弟情深,又抵一死。是故这位年纪轻轻便以武名
威雳天下的冠军侯三度造反,又三度被太袓弭平,犹能不死,成了终生被软禁在
白城山后峰的「帝陵祀者」
此样的说法自是牵强附会,其中谬处近乎胡扯。
独孤寂生母乃独孤执明小妾,怕比独孤执明那英武过人、早早便崭露头角的
长子独孤弋还小着几岁。
独孤弋、独孤寂兄弟相差十五有余,岂能是一母所生至于在烧毁的白玉京
外,策动将士拥立独孤弋的主谋,一般咸信是萧、陶两大智囊,以及独孤弋最信
任的二弟独孤容,也就是后来功封定王的太宗孝明帝。
尽管深受说书人喜爱,实际上博罗山一役是东军初期的重大挫败。在武登庸
的「北军」尚未来投、后来名将辈出的武装流民集团「中兴军」还在央土四处流
窜的当时,蟠龙关失利几乎动摇了东军根本。独孤天威所在的黄泥沟大营虽非前
线,也决计不是可以太平歌舞的后方。
独孤天威少年随太袓武皇帝披甲上阵,太宗时又至东宫侍读,元配夫人陶氏
乃陶元峥的亲侄女,岳丈陶元岫官拜吏部尚书,三位大舅子不是留任京官,便是
出镇大州遍数太宗一朝,没有比陶氏一族更庞大的官僚集团,其势力盘根错
节,遍及京城内外,说句「只手遮天」亦不为过。
如此背景,还有谁敢杀他
谁又能逼得他抛弃身家仓皇出京,名为赴任,实则亡命东海
宫廷秘辛、皇室恩怨、朝野政争这些对耿照来说都太过遥远,跟多数的
百姓一样,他是从说书戏文里认识这些名字的,无法一眼看穿隐于传奇后的事实
真相。然而独孤天威的遭遇委实太过,以致答案的选项少得可怜,几乎是呼之欲
出。连几能「只手遮天」的陶氏都保不住独孤天威,要杀他的,恐怕也就只有「
天」了。
横疏影与他心意相通,见耿照猛然抬头,面露赞许:「很好。你这趟下山不
只习得绝世武功,心思也变周密啦。你想的没错:要杀主上的人,便是先帝孝明。」
谁想杀并不难猜,难的是缘何要杀莫非独孤天威与那独孤寂一般,也曾露
出觊觎大位的不臣之心
「倘若如此,事情倒也好办。先帝不比太祖武皇帝不,该说是太祖武皇
帝的胸襟宽广得直不似人,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能容忍同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子
底下三度造反便是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也未免太纵容了。」横疏影摇头叹息
:
「主上当年若有一丝反迹,早被杀了,不用大费周章,玩什么明升暗贬、千
里追杀的手段。」
耿照越听越糊涂。
「没能杀,便是不该杀。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杀」横疏影笑而不答,拉起
薄被围住白晰丰满的双峰,掠了掠发鬓。「白马王朝前身,是世代镇守东海的独
孤氏一族。他们发迹于碧蟾朝,掌管东境门户百余年,势力庞大,人称独孤阀
,与西山韩阀并称东洲两大武家,果然经历了异族入侵、王权崩溃、群雄混战
等重重考验后,最后有资格问鼎天下的,也便是这两家。若非人丁旺盛,岂有这
般荣景
「但你看今曰,天下五道之间,有哪一国哪一方的名侯高爵姓独孤有哪一
道哪一郡的大吏姓独孤京华九门之内,有哪位风雅骚人、养士公子姓独孤」
耿照一怔,想起除了主上独孤天威、被禁在白城山思过的「帝陵祀者」独孤
寂,再没听过独孤皇族内出过什么知名人物。央土大战之后,尚有五绝庄的冠军
将军上官处仁、墨州的长镇侯郭定等名将留下来,朝廷赐以金银封以食邑,让他
们安养天年,为何人丁兴旺的独孤一族,开国三十年来反渐趋无闻
「因为唯一比名将凋零更快的,就是独孤皇室。」横疏影口气淡漠,仿佛说
的是柴米油盐之类的家常。耿照稍加思索,才意识到其中的血腥肃杀,不由得倒
抽一口凉气。
「姊姊的意思,是指先帝爷刻意翦除同姓的独孤氏宗族」
「我可没这么说。」说着微一冷笑,或许连她自己也未察觉。
「独孤容是圣人,宵旰勤劳、事必躬亲,不好声色、俭扑自律,连谥号都是
无可挑剔的孝明二字,怎么会逼害同姓宗族他平生连一名降卒都没杀过,更
别说是屠戮功臣,翦除宗室。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手下人做的,与他太宗孝明
皇帝一点关系也没有。」
横疏影直呼独孤容的名讳而不称庙号谥号,可见鄙夷。
在今日之前,耿照一直以为太宗乃是古今少有的圣君,谁知揭去了弹评说唱
的粉饰面目,说书人口中的英雄帝王不过是存私欲、亦犯过,多有不可告人之事
的凡夫俗子而已。
只有一处,耿照越想越觉难解。
「自古帝王猜忌功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小时候听人说书,经常讲到这
样的段子。」他皱眉沉吟,小心斟酌用字。「但太宗皇帝对宗室的猜忌,似
乎还甚于功臣」
如五绝庄之没落,并非朝廷迫害,而是岳宸风鸠占鹃巢所致,且不论后来横
生的变化,至少上官处仁等在世之时,朝廷对他们是足够宽容优礼的,要土地给
土地,要钱帛给钱帛,许他们自辟庄园,占地为王,不受朝廷派官的管辖。由此
观之,太宗消灭宗族之明快,似乎还强过了这些百战沙场的虎狼。
横疏影双目一亮,明艳的小脸如春花绽放,笑着反问:「皇帝要杀功臣,这
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