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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衡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全身都裹在被子里的男人顶著一头毛茸茸的乱发,一双含泪的眼睛惊愕地看著他,那委屈的眼神就像是只可怜兮兮的绵羊。
段衡走过去。
怎麽了
他叹了口气。
不是跟你说过吗,男人不可以老是哭。
秦玉涛傻傻地看著对方,段衡此刻的模样和自己刚才几乎没差,全身上下都跟水里泡过了似的。只是他的眼睛却很亮,那墨似的黑瞳里带著一簇跳跃的火焰。
你你不是走了吗
秦玉涛结结巴巴地说著。
段衡伸手抹去男人眼角嗜著的泪珠:我跟医院的护工讲过了,让他今天晚上帮忙看著我娘。你这副样子,我实在不放心。
他的话让秦玉涛刚刚还冰冻的心情瞬间回暖过来,他捉住对方的手,一下就抱住那人的腰:段衡谢谢
你别抱我,我浑身都湿著呢你算了。
段衡无可奈何的声音伴随著腔的震动传递过来,秦玉涛闭上眼睛,透过湿透的衣料,他能感觉到对方蕴含著热力的体温正一点一滴地透过来。
好了好了,你让我换件衣服。拍了拍对方贴在自己腰上的脑袋,段衡轻哄著。
秦玉涛不好意思地松手,自己这副模样也太孩子气了,明明段衡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
等段衡从卫生间里换好了衣服出来,秦玉涛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对於普通男人来说睡一起的确没什麽,可是
秦玉涛张了张嘴:你
行了,我在床边靠会儿就可以了。
看出秦玉涛的不自在,段衡说道。
这怎麽行
哪有让主人打地铺的道理,而且之前段衡也说了,他只有这一床被子。这麽冷的天气,还下著雨,人睡在地上怎麽受得了。
没事,我以前露天都睡过。
见段衡已经开始拿床单了,秦玉涛著急地哎了声,自己往边上挪了挪,然後打开被子的一角。
见对方没动静,秦玉涛垂下眼睛:会感冒的。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上来。反正我们都是男的,没关系。如果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说完最後一句话,秦玉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什麽叫做睁眼说瞎话,自己这就是。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体贴的男人在地上过一晚。
虽然大多时候秦玉涛是个十足的好好先生,可执拗起来也绝对是十头牛拉不回来。段衡看见他和自己僵持的样子,为难地皱了皱眉。
你
你上来,我们又不做什麽,一起睡又怎麽了。
秦玉涛说得理直气壮。这时候他真的什麽杂念都没有,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对方因为自己受委屈。
又等了一会儿,段衡终於叹了口气,妥协了。
秦玉涛感觉边上的床铺被人压了下去,一阵寒气立刻随著对方的动作钻了进来。寒冷的感觉让秦玉涛的身体缩了一下,大腿一不小心就蹭到对方。皮肤相触的瞬间,秦玉涛的脑子一下就麻了。他急急地转头,却看到一边的男人正瞧著自己。
冷了
男人低低地问。他结实的身体正包裹在一件半旧的t恤里面,露在布料外面的肩颈覆著一层健康的麦色肌肤,那突出的锁骨线条流畅硬朗,看起来感迷人地要命。
秦玉涛慌乱地眨了下眼睫,只敢把视线放在段衡下巴上。那上面一颗水珠欲滴未滴的,引得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擦。
他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了下。
指腹上糙的触感让秦玉涛理智瞬间回神,他抽了口气,赶忙缩回手。只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拍,那只手就被人按住了。
那瞬间,像被针扎了下。秦玉涛眼睫一抬,两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