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林海’的声音。
之后三人说说笑笑的吃喝起来,可把窗外偷听的韩云气的够呛,不过他仍然不相信屋内的是宗冉,于是将食指深入口中,沾了点唾沫,随后将窗户纸捅穿了一个容许一只眼睛偷窥的,而后将右眼凑了上去。
不过尔泰早有准备,在屋内酒桌与窗户前隔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风,加上距离较远,光线暗淡,韩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屏风后有三个人围坐在酒桌前,至于具体是谁,他看不清楚。心中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屏风’之后,便收回了目光,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整个过程,韩云整出的动静极其轻微,自信旁人听不到也觉察不到,不过体内有了七彩狼气的尔泰,听觉超出常人数百倍,听了个真切。
他嘴角上泛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而后一个眼神示意小喜子,后者会意,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对着那张纸念道,“福二爷,那韩云小儿可是红莲教安排在直隶地区的匪首,此时就住在岳峰客栈,你何不派兵将他擒拿,立此大功?”
“是啊,福二爷,这多好的机会啊,想那韩云小儿还蒙在鼓里,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擒拿了他,料他做梦都想不到,哈哈哈。”
‘林海’紧跟着说道。
“呵呵,两位兄弟的目光太短浅了,他韩云不过就是红莲教的直隶分舵主罢了,拿了他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我们不妨放长线钓大鱼,直接擒了红莲教的教主‘衣真’,不更是大功一件吗?哈哈哈。”
尔泰笑着说道。
“妙啊,福二爷高瞻远瞩,我等愧不能及啊,不过想那红莲教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是我宗冉也没有见过他几次啊,想要捉拿她,怕是不容易啊。”
‘宗冉’疑问道。
“是啊,想要擒拿红莲教教主,怕是有些难度啊。”
‘林海’附和的说道。
“哈哈,两位兄弟言之有理,想我朝廷屡次派兵征讨红莲教,结果怎么样?别说是擒拿红莲教教主本人了,就是她下面的舵主、堂主也没有抓到几个,全是一群小虾米,这群人啊,真是狡猾的很!不过好在有你二位兄弟弃暗投明,为我朝廷出力,想她红莲教教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尔泰笑呵呵的说道,语气轻松的就好像明天就能抓住红莲教教主‘衣真’一般。
“我等深受福二爷大恩,敢不拼死效命?二爷您只管安排,上刀山下油锅我宗某在所不辞!”
‘宗冉’将胸脯拍得‘砰砰’山响,正色保证道。
“我林海也愿为福二爷,愿为朝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海’跟着保证道。
“好,我尔泰没有看错人,日后有我尔泰的,就有你们的,哈哈哈。”
“多谢福二爷!”
“谢福二爷!”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客气话就不需要说了,一起升官发财,哈哈哈。”
三人一齐大笑,爽朗以极,可这声音听在窗外韩云的耳朵里,顿时肺子都要气炸了,他本就是火药桶的性格,点火就照,此时又听到‘林海’、‘宗冉’跟福尔泰在屋子里面密谋如何擒拿自己、擒拿自己姐姐衣真,登时气的浑身乱颤,脸颊气的通红,在心中狠声怒骂道,“林海、宗冉,你们两个叛徒、混蛋、无耻之徒,我韩云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狗杂种,我这就杀了你们!”
想着,韩云从腰间摸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作势就要冲进去诛杀了林海和宗冉,不过就在他将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内‘宗冉’说道,“福二爷,依我对韩云小儿的了解,此人一向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且又好大喜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擒拿老佛爷以立大功的机会,不过他为人疑心颇重,我猜想他今晚定会前来询问林海此事真假,林海你可要好生回答啊,哈哈。”
“那是自然。”
‘林海’笑道,“他韩云小儿,又不知你我兄弟已然投效朝廷,对我的话定不会生疑,可他又怎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佛爷回宫是走华北官道呢,福二爷这一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谓是妙到豪横啊!哈哈哈。”
“呵呵,还不是有劳二位兄弟出力。”
尔泰笑道,随即又收敛了笑容,装作‘懊悔’的说道,“不好,你我兄弟一见如故,聊得可不投机,这不知不觉的就超过了时辰,他韩云该来了吧,若是让他见到你我兄弟三人出现在林兄的房中,怕是不妙了啊!““福二爷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快些离开吧。”
‘宗冉’也是着急忙慌的说道。
“哼!还怕老子来,殊不知老子就在门外,妈的!”
听着屋内三人的密谋,屋外偷听的韩云气的直打哆嗦,愤愤的在心里骂道,不过他实在是太过于气愤了,再加上受了‘林海’、‘宗冉’两人叛变的刺激,尽管拼命克制心中暴涨的怒火,最后仍是禁不住爆出了粗口。
“谁?什么人?来人啊?”
听到门外的声音,尔泰装作惊觉的样子,一个箭步越到了门口,‘嘭’一声拉开门,冲出了房门。
而那韩云,早已一个翻身跃上了屋顶,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吱吱吱’的学起了老鼠叫,尔泰装模作样的拿眼四处打量一番,直到听到了韩云发出的老鼠叫,方才笑道,“哈哈,虚惊一场,原来是只老鼠!”
不过也正是他先前那一声‘来人’的高声喊叫,侍卫院子中的侍卫们顿时警觉,不少反应敏捷的侍卫们已然冲出了房间,围到了尔泰身边,关切的问,“福二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一只老鼠再叫罢了,哈哈,我还当是来了刺客呢。”
尔泰打着哈哈,刚刚他出门的时候,乔装打扮成‘宗冉’模样的小喜子也跟着冲了出来,此时也被侍卫们围在中间。
而趴伏在房顶上的韩云,双眸直直的打量着尔泰这方,不过距离较远,月光暗淡,再加上尔泰和‘宗冉’与侍卫们混杂在一起,他韩云瞧得不是太清楚,不过‘宗冉’下巴上的那缕迎风飘扬的胡须,韩云却是看的真真的,实在是宗冉的胡须太过于特殊了,乃是细细的一缕,如同老鼠尾巴,且垂到胸前,极为乍眼。
瞧了那缕胡须,再想起刚刚偷听到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宗冉的声音,韩云已然确信此人必是宗冉无疑,他定定的看着人群中的宗冉,恨不得当即冲下去诛杀此叛徒,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此时众侍卫在场,他即便是成功杀了宗冉,自己也别想活着走出西山寺!
“宗冉小儿,老子祖宗!不杀你,我韩云誓不为人!”
韩云用力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恨,狭长的指尖深深的嵌入肉中,割出了一道道。
在心中恨声怒骂之后,韩云迅即转身,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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