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卷:烈焰浓情 21继续祸害我吧
俩人在那块硬地上足足耗了三天,期间有两架搜寻的直升机从这里飞过,一直在低空盘旋,愣是没发现他俩。后来书包里的食物全都没了,白洛因当机立断,马上离开这,就算要冒险,也比坐在这等死强。
最开始离开周围这大片沼泽地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不过好在是俩人,有情况发生的时候还能相互有个照应。过了最危险的地段,后面的情况就好一些了,虽然前进的速度很慢,但基本都很顺利,没再发生深陷的状况。
就这样,俩人互相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顾海来时的方向返回。
大概走了三天,顾海来到停车的地方,车轱辘轧出的大坑还在,车已经不见了。
顾海磨了磨牙,本以为熬到头了,这样看来还得再耗两天。
没了吃的,这两天又是靠喝水撑过去的,运气好的时候能逮点儿野味,因为没有干柴火,大多都生吃了,再不然就吃野草和树皮。
你等我一会儿,我肚子疼。
白洛因刚要转身,顾海拽住他,你就在这拉吧,到处都是沼泽,万一走远了发生危险怎么办到时候我救你都来不及。
我宁愿掉进沼泽也不愿意在你眼皮底下拉。
顾海笑得咬牙切齿的,你丫可真有骨气。
白洛因一溜烟没影了。
顾海站在原地等着,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白洛因的呼救声。
糟了
顾海三步并作两步地顺着声音的源地跑去,有两次没看清路差点儿陷进沼泽里,一边跑一边朝白洛因的方向大吼道:别挣扎,尽量平躺,加大身体和流沙的接触面积。
结果,跑到白洛因身边,才发现他完好无所地坐在地上,一脸愁苦的神色。
怎么了顾海擦擦额头的汗。
白洛因垮着脸,拉不出来。
顾海直接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个便秘也闹得这么血活。
咱俩吃了三天的野草、树皮,能拉出来才怪。说罢走到白洛因身边蹲下,命令道:把你手拿开
白洛因懒懒地抬起眼皮,问:干什么
顾海不由分说地将白洛因放在肚子上的手拿开,然后把自个的手放上去,在那几纠结的肠子外边大力地按揉着,一边揉还不忘挤兑两句,你可真是活祖宗真应该让你手下的那些兵看看他们首长现在的熊样儿
白洛因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猛地朝顾海推了一把。
我有感觉了,你赶紧走
于是,没了利用价值的某人立刻被驱逐出境。
顾海站在一块平地上等白洛因,突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响动,他抬起眼皮往上看,果真发现一架直升机。而且这架直升机上的飞行员终于长了眼,没再从他脑瓜顶上飞过去,而是在距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降落了。
顾洋从飞机上走出来,大步朝顾海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顾洋表情很淡定,听说你出事就来了。
白洛因一脸舒心的表情往外走,绕过两棵树,瞧见不远处站着两道身影。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一张不善的面孔,微扬的嘴角很快收了回去。
顾洋在看到白洛因的那一刹那,视线也定住了。
白洛因走到两人跟前站定,直说一句,走吧
然后就大步朝直升机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洋看到白洛因如此淡定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时,心里竟有种失落。
白洛因先上了直升机,看着飞行员问:飞了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宿了。飞行员打着哈欠。
白洛因拍了他一下,行了,我来吧。
于是很快坐到驾驶位上。
等顾洋和顾海上了飞机,白洛因和飞行员的位置已经对调了,他们哥俩理所当然坐在后面。
一路上大家都在沉默,白洛因突然开口问道:有烟么
顾洋抽出一烟,不动声色地递给前面的白洛因,然后再拿出一放到自个嘴里。
啪
打火机的声音。
白洛因扭过头,一把攥住顾洋的手腕,将他推送到自个嘴边的打火机抢了过来,借个火。
白洛因叼着烟,露出促狭的笑容。
顾洋被这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刺激得心尖微颤,还未来得及消化,白洛因已经转过头去,颈间烟雾缭绕,混杂的空气弥漫了整个机舱。
白洛因没有开着直升机回部队,而是停在了一个广场的平地上。
旁边的飞行员一脸诧异的表情,怎么了飞机出了什么问题么
没。白洛因淡淡说道:我该下了
这飞行员一头雾水,你你不回部队报个道么
白洛因冷厉的目光扫视着飞行员,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我回部队报什么道
可你起码要让领导们知道你是安全的啊飞行员的声音越来越小。
白洛因黑着脸怒喝一声,你没长嘴么
飞行员被训得像只小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顾洋把目光转向顾海。
顾海直接回了句,甭瞅我,我不是部队的人。
顾洋着脸看着这二位爷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飞行员又把目光转向了顾洋。
顾洋二话没说,直接走人。
飞行员傻眼了,我这干嘛去了我不是奉命找人去了么人呢看着旁边那架孤零零的飞机,立刻捶顿足,瞧我这点儿事干的刚才坐在飞机上还偷着乐呢,想着一下带回俩,怎么着也得立个三等功啊这下好了,一个没带回去,还尼玛比出发前少了一个
俩人并肩走了半路,白洛因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跟着我干嘛
顾海冷哼一声,谁跟着你了不过是顺路而已。
哦。白洛因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你去哪
去你们家。
白洛因,
顾海开口解释道:不是去你们家新房,而是去你们家老院。
白洛因的脸色变了变,老家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回去看谁啊
不知道,就是想去看看。
到了前面的地方该转弯了,白洛因犹豫了一下,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不先回家报个平安么
白洛因淡淡回道:不用了,我爸肯定不知道我出事,每次我有重大任务,部队都是瞒着家人的。即便我真的失踪了,也要等半个月后才会通知我家人。
这一点顾海倒是知道,他只是觉得白汉旗一定猜到了什么。
两个人一起回了老家,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已经被砍了,满地的枯草,以前有人气的时候,从不觉得这里有多老旧。现在窗门紧锁,木梁腐朽,瓦片凋零,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顾海到今天仍旧清楚地记得,他初次来到这里时,白洛因因为一条小裤衩和他爸吵架的情景。
顾海推开白洛因卧室的门,里面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就连地上的坑都那么亲切。还有这张极具创意的双人床,曾经砸过他腿的老吊钟
白洛因推开了爷爷房间。
小方桌上的那一碟咸菜,墙角的那一跟拐杖,坐在炕上拿着蒲扇的那道身影
顾海站在门外,看着白洛因挺直的腰板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白洛因蹲下身给白洗脚和站起身为白爷爷擦嘴的情景,永远不会忘记那裹着一身贫寒,却总能给人带来温暖的穷小子。
咱们去给爷爷上坟吧。顾海开口说。
白洛因转过头时,已经褪去了忧伤的神色。
别咱咱的,谁和你是一家人啊那是我爷爷,我,要上坟也是我去。
顾海扬唇一笑,我也给咱当过一年多的翻译官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也许是突然想起了很多有意思的往事。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洛因的脚步突然停了停。
顾海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发现挨着门的这颗老杏树没被砍。
这棵树怎么没砍顾海问。
白洛因淡淡回道:总要给阿郎留个伴吧
顾海问:它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三年前死的,没原因,就是老死的,我回来的时候它已经埋在下面了。白洛因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心疼。
顾海安慰道,这么多年算下来,它亲你的次数比我亲你的次数还多,他也活得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