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容悦坦然承认,她不怕容徽,容徽再狠毒狡诈,她仍敢扮成卖茶女出现在他面前,极尽戏耍之能事。但她怕穆远,只是前后院住着,就严重不适,觉得阵阵阴寒扑面而来,就像敞开的地狱之门,如今她只祈祷:但愿那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等时过境迁,就忘了我这个人,和这码事。
严谨看着她:姑娘觉得有可能吗
也许,容悦试着说服自己:他的府邸正在修整中,赐婚旨意也下达了,一个月后的今天,就是他娶亲的日子。
姑娘对他的事这样了解,严谨似笑非笑,好不掩饰醋意。
容悦假装没听出来,敛下笑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是没办法。
严谨那一点点不快马上消失了,这个理由太正当,因为他自己同样在云都留了眼线,随时打探穆远的消息,因而说道:我记得姑娘曾言,穆远用碧果要挟令师说服师伯出任楚溟国宗令,目的是为了争夺储位,可前几天云都传来消息,楚昭帝已经下旨,立二皇子穆胤为太子。
容悦慢慢品尝着严谨剥好的各种干果,笑着说:一开始我也给弄胡涂了,琢磨了好几晚,才若有所悟。
哦说来听听,严谨又给她续上热茶。自他荣任未婚夫以来,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像这种对坐品茗的时刻,都是把下人打发走,亲自执壶侍候。
容悦也由着他,她是现代女子,没有夫主、妾身的概念,乐于享受未婚夫的宠爱,
边喝茶边慢条斯理地陈述:听穆师傅说,师伯为人耿直,生平忌恶如仇,又是方外之人,岂会轻易受穆远威胁我觉得,他肯答应穆远的要求,除了想借此回到宗族,落叶归根之外,还想将计就计,摆穆远一道,出出被他要挟的恶气。穆远呢,只怕早就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把这两人推上去,让二皇子以为本如囊中之物的太子之位受到了巨大威胁,惊惶之下,祭出所有的法宝,出动所有的人脉,对师伯与师傅围追堵截。这样一来,他所有的势力都暴露在穆远的眼皮底下,而他的这番作为,落在楚昭帝眼里,又是什么感受
严谨听呆了:你的意思是,穆远找师伯下山,表面上是为了得到他们支持,实际目的恰恰相反
恐怕正是如此,尤其说容悦瞎猜,不如说她笃定穆远此人,一旦看准了某个目标,便不会容忍自己失手。若事与愿违,对害他失手的人,必会疯狂报复。可册立太子的旨意下达到如今,跟在穆坤身边的人都没传来什么坏消息,那说明什么呢说明这个结果,本就在穆远的预料之中。
严谨还是有些疑惑:穆远既对帝位势在必得,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皇兄当太子
容悦笑问:你也说,是对帝位势在必得,不是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
严谨不是不懂这二者的区别,可,当了太子,正了储君之名,穆远再对付他,就是以下犯上,形同谋逆了。
容悦没想得那么深远,只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与玄机。
单从人品上,穆远或许是渣;若只讲能力,穆远是这天下间最难缠的人物。楚溟国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穆胤,如果赢穆远赢得很容易,事情反而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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