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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碧水城到紫荆堡,两三百里路,严瑾却在路上晃悠悠走了好几天,逢美景必逗留,逢美食必品尝,跟游山玩水似的。
媒人冯大纳闷了,少堡主明明很喜欢那位容三姑娘,心甘情愿地为她抛撒十万雪花银。他还以为少堡主归心似箭,只想早点定下婚期,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
冯大忍不住提出疑问,严瑾但笑不语。觑着那笑容,冯大脑子一转,总算明白了此举的深意。
容徽敢开出如此离谱的价钱,说明此人不仅贪婪,而且没人味,他卖的可是他亲侄女堂堂侯爷,索要高价的嘴脸,活脱脱就像窑子里的老鸨。老鸨卖的假女儿起码够美貌够风骚,他侄女听说姿色平平、体弱多病,也好意思漫天要价,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想钱都想疯了。
要说容三姑娘有什么拿得出手,就是头上有顶侯府嫡女的名衔。可女人出身好管什么用将来生的孩子随爹,跟娶个平民妻没两样。
这些话冯大只敢搁在心里,少堡主自个儿愿意,劝都劝不醒,他何必再去触霉头
既然严谨故意缓行,是为了给容徽一种假象,让他以为严家嫌聘金太多,有打退堂鼓之意。作为媒人,他就有义务提醒:少堡主,您就不怕我们这边拖久了,容府那边给别人抢了先
严瑾丝毫不见慌乱,不急不徐地反问他:你觉得这方圆数百里内,能拿出十万两聘金的有几家
一家都没有,除了您,再没人拿得出来。
不是拿不出来,是舍不得。
是拿不出来冯大加重语气:您别看那些高门大户,外面看起来多富贵,其实子弟之间,为个铺子,为块地,争得头破血流,哪个屋里多吃了一碗都要计较,他们手里并没多少钱。即便是家主,也未必拿得出十万两现银。
严瑾摊手道:我也拿不出啊,要卖田卖铺补足,你也兼做中人吧一客不烦二主,我索把这事也托给你。
冯大喜出望外,不停地谢恩:多谢少堡主照顾小的生意。
那么多产业都由他经手,光做中人的封赏都够他赚的,若是能他赶紧打消不好的念头,少堡主年纪轻轻就能攒下这份家业,如此明强干之人,岂是他能糊弄的不如老老实实做中人,赚自己该得的那份靠得住,若因此得到这位爷的信任,以后有他提携,不愁没有发财的日子。
不过,做人要讲良心,该说的还是要说;少堡主,您就没想过,直接把房契地契拿到容家去冲抵
严谨冷笑:像容徽那样的人,一只蚊子从他手里过都恨不得掰下一条腿儿来,若拿田产铺子折抵,他不知要怎样压价。
对对,还是少堡主想得周全,冯大连连点头:对付那种人,最好真金白银当面点清,他才没法做手脚。
两人一路吃吃玩玩,于第五天起更后才回到紫荆堡。
杜夫人接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抱怨:你出门这么多天,连冉儿都不带,在外面谁伺侯你呀
严谨扶着母亲的手臂说:儿子一个大男人,自己会照顾自己。
有冉儿在你身边总方便些。
严谨压低嗓音:不是怕被一顿扫帚赶出来丢人嘛。
他们敢什么侯府,当我们很稀罕呢。要不是看在跟世子和萧夫人是旧识的份上,娘本不会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