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迟迟疑疑地回答:会扫地、洗衣、做饭。
以前每次出任务回来,都有一段假期,她不爱出门,总宅在家里,看看电视上上网,然后自煮自吃。说不上多好的手艺,一般家常菜都会做。
陈姨娘忽然提高嗓门:哟,看你那手,倒细皮嫩的。
容悦心里一惊,这的确是个疏忽,脸上易容了,手却没有,但很快想好了说辞:因为是幼妹,哥哥姐姐都很照顾,奴婢只是在家里帮姐姐打打下手,很少出门。
这时有丫环进来通报:老爷往这儿来了
陈氏摆摆手说:你先跟翠儿学一段时间,再看派你做什么好。
一位圆圆脸的姑娘走过来,容悦忙叫了一声翠儿姐姐,翠儿领着她去佣人住的耳房,在屋里仅有的一张床上多搁了床被子,就算安顿下来。
陈氏只是姨娘,院里下人不多,一个大丫环两个小丫环再加两个使婆子,统共才几口人。这给容悦提供了不少方便,如果她被分到大太太屋里,就麻烦多了。
从外院到内院的途中,容悦已经打探好了地形,知道怎么进出,哪个地方可以潜伏,哪个地方可以跟卢骏会面。
初来的几天,她安安静静地当小丫环,勤快寡言,完全没有存在感,让陈姨娘很满意。翠儿虽能干,但爱出风头,背着她对老爷抛媚眼,陈姨娘其实很想换下她,奈何新来乍到,还没培养出亲信。
进府后的第五天,何安又来陈姨娘屋里歇夜。容悦在三个丫环同住的屋子里下了迷香,自己悄悄打开门,到陈姨娘的房后听起了壁角。
以前跟苗砺和周泰出去,都是他们带着她飞檐走壁。现在她一个人,虽然学了几个月轻功,能攀上屋顶,可脚下功夫不够火候,做不到踏雪无痕,怕弄出响动反而坏事。
再妻妾成群的男人,搂着新欢总是热情的,她的本意也是听房,不会等到太晚才行动,难道熬夜蹲守只为了听何安打呼噜
陈姨娘的叫床声很专业,跌宕起伏,销魂蚀骨。那天一见,容悦就知道这女人不是良家子,多半来自烟花场所,而且很有点本事。要不然,以她的出身,顶多当个侍妾,要抬成姨娘,除非生子。
浪荡过后,陈姨娘娇滴滴地说:老爷偏心,给柳姐姐买那么大的珍珠坠子,要好几百两吧敢情她才是您的心头,我们是没人疼的,哎哟。
然后是何安疲惫的声音:刚睡着,又被你闹醒,明早还要给容府的太太们送衣料,你再啰嗦,我就去曼倩那儿。
老爷别生气,香儿只是吃醋嘛。一样都是您的女人,为何老爷只疼她,哎哟,老爷,香儿错了,您手下留情,会拧掉的。
一阵尖叫喘息过后,何安终于开恩发话:你喜欢珍珠坠子,老爷过两天给你带付回来就是了,值个什么。
真的老爷真好那,香儿可不可以再要串珍珠项链
你这贪心不足的小贱货
接下来是夸张的嚎叫:屁股都给老爷带打肿了,老爷您轻点,哎哟,哦哦哦哦哦。
虽然没听到与失镖案有关的内容,容悦却益发肯定,那趟镖,绝对没丢。
何安并非巨富,一间铺子,两个庄子,一座三进的宅子,这样的人家,会置得起十万两的货最反常的是,在丢了十万两银子的货后,还能赶着娶新姨娘,又大方地给妻妾买各种贵重首饰。这哪像他声称地差点倾家荡产,分明像发了横财。
会有人一面到处凑钱保住家里的铺子,一面花大钱给名妓赎身吗
那么,下一步要做的事,就是查出那批丢失的货物到底藏在哪儿了。
对这点,容悦没有把握,因为有可能,货物本不在何宅,而是在容宅,或什么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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