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沿途住客栈用的是假名,连对郑珩mǔ_zǐ都不曾吐实。即使如此,买下庄子后,容悦仍恳求郑珩隐瞒消息,说怕郑家大宅的人知道了跑来闹,她们孤儿寡母,无权无势,惹不起。
其实压儿不需要她交代,郑珩自己更怕被瑞伯发现。
容悦判断得没错,他确实是背着家里卖庄子,原因却不是缺钱。
真正的理由是,这座面积最大的农庄,是秦夫人最得宠时从瑞伯那儿要来的。那时瑞伯一心宠着这对mǔ_zǐ,打算将家业传给郑珩,所以舍得。现在瑞伯移情别恋,改抱别的女人,也不再有废长立幼的心思。秦夫人带着儿子避出来,一是不想参加内斗,怕曾经令兄弟们眼红,如今失去父亲庇护的郑珩成为第一个牺牲品;二来,也怕瑞伯向他们索要原来头脑发热时的赠予。
可躲出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瑞伯铁了心要收回,完全可以召他们回去,甚至亲自跑来农庄索取。
秦夫人mǔ_zǐ商量了许久,最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如干脆卖掉,把庄子换成现银。
全部卖掉太惹眼,卖掉一半总可以吧。对外则宣称秦夫人身患重病,需请名医调治,同时到处放话,收购各种珍贵稀有的药材补品,以便将来圆谎。
到那时,庄子我卖了,钱我拿去给母亲治病了,你能奈我何
所以,容悦完全没必要担心这对mǔ_zǐ会说出去,他们比任何人都不愿意这事过早泄露。至于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
听说新邻居业已入住,郑珩带着一篮子水果点心前去敦亲睦邻,走到山口却呆住了,只见谷中云雾茫茫,房子在哪里人又在哪里
到谷底仔细打量,依稀看得见田畴和田间供庄户歇脚的小屋,果树茶园亦隐约可辨,唯独那座修成四合院的庄子,杳不可寻。
郑珩大惊,回去禀知母亲。秦夫人虽只是普通富室小姐,因祖父喜欢接待游方道士,对这些法术也略有耳闻,当下告诉儿子:很可能是障眼法这对母女不简单,你以后少跟他们往来,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悄悄施个法术报复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郑珩犹自不信:那姑娘谈吐文雅,穿戴讲究,一看就是世家千金,年纪顶多十三四岁,她母亲我没见到。不过看姑娘的样子,不像坏人,至少没练邪术,因为身上没邪气。
秦夫人笑问:听你这口气,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郑珩别过脸去,耳微微发红:母亲取笑儿子。
秦夫人看在眼里,不但不赞成,反而正色告诫:不管怎样,她们用得起武师,请得动术士,就不是一般人,说不定大有来头,这般遮遮掩掩,像是遇到了大麻烦,我们还是不招惹的好。
郑珩怏怏地答应了。
没多久,他们就从一拨拨探子口中猜出了这对母女的来历,原来是景侯容家的眷属,又是雍侯萧家的亲戚。虽说父亲亡故,侯府嫡女的身份变不了,秦夫人便动了心思,想帮儿子聘下来。到时候就对瑞伯说,半边庄子是当聘礼送出去的,人家自会当嫁妆带回来,等于一文不花娶回一房媳妇,多划算。
郑珩对容悦的印象本就不错,家世好,也算是个美女,看出行的架势,虽然丧父,手头颇有银钱,不然也请不起那么多人,弄得像公主出行一样。他只是伯爵家的小儿子,继位无望,谈不上有多好的前途,若能聘下侯爵家的嫡小姐,某种意义上,算高攀了。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山庄里依然云雾缭绕,本不得其门而入,mǔ_zǐ俩再存心攀亲,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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