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梁牧泽坐好。又将脑袋放在沙发背上。
执行任务前写遗书了吗夏初知道,如果是执行危险的任务前,每个人都要写遗书以防万一。
梁牧泽点头。他只是那样淡淡点头,却牵动着夏初的心,闷痛着,后怕着。写遗书,就证明有危险。还好,他没有受伤,还好,这封遗书又废了。
夏初朝着梁牧泽身边挪了挪,继续盯着他的脸,缓缓的说:都写给谁了
梁牧泽身体僵了一下。没有睁眼,可是手很准的抓住夏初的,紧紧握着。有你,但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看见。
夏初低下头,一滴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手反握住他的,紧紧地。她不想看见,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
梁牧泽温暖的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在耳后,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她的担心,是他所不能想象的。不想让她担心,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定不要让我看到。
放心,绝对不会。不会让你看到我的遗书,我会为了你让自己在任何危险中活下去。不让你担心,不让你哭泣。
梁牧泽环住夏初瘦弱的肩膀,手臂一寸寸收紧。夏初的脸放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迷彩。
梁牧泽小心翼翼将睡着的夏初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她挂上泪痕的睡颜。是太累了吧,哭两下就能睡着。他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
客厅的座机铃声大作。梁牧泽赶紧冲过去捞起电话,回头看了看夏初,那闺女只是翻了翻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喂。
你把人领哪儿了赶紧给老子送回来。
董志刚在电话那头暴怒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梁牧泽完全不吃这一套,淡淡的说:她睡着了。
什么这一声绝对是盛怒,刚刚的分贝完全没法和现在相比。你敢动一手指头,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现在只想睡觉。
把夏初送过来。
明天早上。
不行。
明天早上。
老子说不行。
先这样吧,我已经一周没有休息。
果不其然,最后一句特别有威力。电话那头的董志刚立刻没声了。估计是知道,梁牧泽执行任务太辛苦。特种jūn_rén找个女朋友不容易,能有时间和女朋友相处更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梁牧泽累了一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力干某些事。夏初今晚应该是安全的。
梁牧泽回到卧室在夏初的左边躺下。侧着身子看她熟睡的脸庞,粉粉的脸颊,嘴角微微挑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梦,睡着的时候还笑着。
梁牧泽轻轻把她拉进怀里,一股子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侵蚀了他每个感官,让他感到安逸且满足。夏初动了动,在梁牧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从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此时睡的特别香甜。
梁牧泽手劲有些重的捏着她的肩膀,强压下某些一样的感觉,闭上双眼,疲惫袭来。整整一周没有好好休息,每日只有轮着休息,还要时刻警惕着,整个神经高度紧绷不敢有任何放松。他是负责人,要比其他人更加关注情况子那个是的变化。他们要完成任务,而他,更要尽力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睡梦中的夏初,觉得自己脑袋被什么膈着,头皮有点不舒服,想换换姿势。手却碰到一堵墙似得东西。夏初手着还有温度,她不记得床边还有堵墙啊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抹绿、黑相间的颜色,顺着墙往上看。一张熟悉而且英俊的脸,眼睛紧闭着。
omg夏初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她怎么会和梁牧泽睡在一张床上夏初猛的坐起来,检查自己衣服。看到完好的军装,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思绪开始回笼,昨晚看演出。结果被他拉出来散步,散啊散的,就散回家。后来他们说了遗书。遗书,对,因为遗书,她哭了,心里害怕,担心,怕他有危险,怕自己会在某日收到封皮上有她名字的白色信封。可是后来呢莫非就那样睡着了太不靠谱了吧,夏初同志。
彻夜未归,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领什么处分医院会不会流言四起反正自从认识裴俞,关于她的绯闻就不少,这回,又指不定怎么传呢
夏初翻身下床,却被一把拽住。梁牧泽一支胳膊肘子撑着床,另一只手拉着她,去哪儿
厕所,这回你满意吧把罪名彻底坐实了。夏初瞥着他说。
夏初不理他,穿上鞋子,走出房间。
镜中的她虽然有些蓬头垢面,可是面色很红润。莫非这就是爱情的滋润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似是做了什么梦,可是一个也没有记住。眼神往下移,看见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军装,夏初瞬时疯了,这要怎么见人
垂头丧气的走出洗手间,客厅的人已经支好架子,一手拎着电熨斗,颐指气使的夏初说:脱了
凭什么夏初下意识的往后躲,眼睛睁的圆圆的。
你打算这样皱巴巴的出门吗
夏初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不小心想的有点儿多了。
梁牧泽娴熟的熨着军装,夏初就坐在沙发上拖着脑袋看着。没想到这个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人,居然会熨衣服。他在家住的那些天,都是钟点工阿姨将他的脏衣服洗了烫了,再挂进他的柜子,从没见过他干过家务。
你真贤惠。夏初悠悠地说。
梁牧泽不理她,他知道这一句话之后肯定还有另一句等着他。只要他接话,她绝对不留情的把他数落一通。
窗外的寒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雾气。将两个世界隔开,夏初看不到外面,可是却觉得这个早上分外的惬意。
夏初穿好外套,和梁牧泽一起下楼。就在刚刚,大队长来了电话,让他务必把人立刻送过去,口气非常不善。
夏初伸着懒腰,呼吸新鲜空气。山上的空气的确要比城市清新很多,但是温度比较低,呼出的二氧化碳马上凝结成白霜。听见身后的脚步由远及进,夏初听着声音,算着步子,在梁牧泽和她走并排的时候,一扭头,一缕白雾吐在他脸上。看见他微眯起了眼睛,夏初笑的特别欢畅,前仰后合的。
梁牧泽抓住她挥舞的爪子,声音充满诱惑的低声说:夏初,不要挑逗我。
少校同志,注意气质,这是你的地盘,反正我不怕丢人。夏初不退缩的反驳,她就不信了,一次都赢不了他。
那要不要试试。梁牧泽的脸慢慢向她靠近,眼神极其暧昧挂着坏笑。
夏初有些心虚的看着他,手臂推着他的膛。他这不要脸的靠过来,她该怎么招架不怕丢人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
梁牧泽挑眉,撇撇嘴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着他的手朝大队侧门走去。
经过夏初的讨价还价,梁牧泽勉强答应,走到侧门那里就松手。夏初觉得,绝对不能再大白天的在特种大队手拉手的招摇过市。
夏初及时返回,正赶上吃早餐。他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啊,被同行的医生瞩目着。跟自己是怪兽一样,尤其是看见她和梁牧泽一起出现,那眼神,个个能飞镖。
梁牧泽端了两份早餐,坐在夏初对面。他能感受到夏初的忐忑不安,也看出来他们这些医生对她审视的目光。将餐盘推到她面前。梁牧泽转头看着大家,用足以周围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 :夏初还要麻烦大家多多照顾,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如果夏初有什么事情麻烦大家通知我。
好多人在他的声音中没回神儿,半天才如捣蒜一样点头,七嘴八舌的说让他放心云云。
夏初拿起筷子,声音很小的说我看起来很容易惹麻烦吗
我怕他们欺负你。
夏初的心,彻底在这句话中万劫不复。
他或许不善表达,或许有些险,或许有些霸道或许有些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可是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会关心她,虽然不多可是仍会替她着想,会因为相见的时间不多而不愿意放开她的手,会厚着脸皮让她陪着,那都是因为,她是他在意的人,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他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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