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小九九昭然若揭,我乜着他支棱着分身跑进内室真是好气又好笑。
苏莫尔翻找出两身干净利索的夜行衣,二人各自换好以便夜探柳宅,随后我们也不再耽搁,整治妥当又简单祭过五脏庙后便赶去察看赵海。
下了地窖正见蒙吉盘坐在干草垛上,双手托捧着黑黢黢的脸蛋,一边百无聊赖地用手里的鞭子抽打稻草,一边打着哈欠眼角挂泪地看着赵海疼得抽搐。
“二当家!凌公子!”他余光觑到我二人便即神一振,一把丢开鞭子,眉开眼笑地蹦到了跟前来。
“吃过饭了吗?”苏莫尔瞟了眼满身血污的赵海,理也未理,倒先关心起旁的来,“齐亚斯呢?”
“我吃过了,两大碗汤面并五个包子呢!”蒙吉胸膛一挺自豪地报出饭量后才道:“齐亚斯去请城门校尉喝酒去了,估摸会按时赶回来的。”
见状我和苏莫尔不禁纷纷笑开,瞧蒙吉那骄傲劲儿,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做了何等大事呢。
“哈哈哈,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啊!”苏莫尔捏了捏少年的肩膀,“行,我们过后还有事办,不能久留,你且上去等会,若齐亚斯回来了你帮我喊他来此。”
“好的,二当家。不过我还要多说一句,我是吃你的穿你的,但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呀!我顶多也就能让你当哥或者当师傅!爹是万万行不通的,这年岁怎么算怎么不对啊,不然二当家你几岁就得开荤了啊,那玩意能立得起来吗?”
“皮紧是不是?快滚!”
“嘻嘻。”
蒙吉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偏要调皮几句,惹得苏莫尔抬起长腿作势要踹屁股赶人了,他方肯离去。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闹腾。”苏莫尔摇头失笑。
他语气中不乏爱溺,我听了亦是跟着抿嘴笑道:“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活分些刚刚好。”
说完,我的目光凝聚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不由自主地讲了句玩笑话,“你也就比他大五岁,满打满算该当是个大孩子。”
“你这老气横秋的口气跟谁学的?”
他噗嗤笑了一声,然后抓过我的手按上他的小腹,隔着衣料依稀能够感受到那肌肉分明的紧实触感。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脚!你……”
他压着我想要抽回的手,偏头凑到我耳边,用仅容二人听清的声音打断道:“可叹你比还我小上一岁,如今却都是小女人了呢。”
这恶劣的男人不但嘴上暧昧调笑,越说越歪,手也不老实地钳着我往下摸,“不过栖凤有一点说的不错,大确实还是大的……可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个男人,你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拉拉扯扯好半天,我才没好气地趁隙抽回了手,张嘴欲要驳他两句,倏地横叉进一道哑得不像样的声音。
“妈的,两个天杀的断袖……我还没死呢!滚到没人的地方鸡奸去,别在老子眼前犯恶心!”
赵海大半日滴水未进,又被折磨得不轻,话音无疑是虚弱无力的,但听着仍阴恻恻的让人不适,惨白的面庞血痕犹布,充血的眼珠里亦满是阴毒,看起来与恶鬼无异。
苏莫尔自先前纾解后心情一直很愉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会他听见赵海的污言浊语也不以为意,闻声便笑眯眯地来到他身旁,捡起鞭子就是暴雨般地一顿猛抽,间中嘴里还要编排柳莹和杨浔几句,特意说给赵海听。
我坐到方才蒙吉坐过的地方,捏了根稻草空甩,眼睛盯着面前的情景,内心的画面避无可避地变幻起来——那条鞭子成了赤色的蛇皮牛筋细鞭,执鞭飞舞的是哥哥,而被吊着脖子、反捆手脚的就是我……
我清楚这仅是心底的恐惧在作祟罢了,故而我使劲甩甩头,从重迭的回想里挣脱出来,为了分散注意力,侧耳细听苏莫尔都说了些什么。
不听犹可,这一认真听我险些憋笑到岔气。
苏莫尔一字一句地说得煞有其事,结果内容俱是昨日我们不小心窥听到的蒙吉和春风楼姑娘的房事。他可倒好,现在通通给安在了柳莹和杨浔的头上,说书似的在赵海面前讲得如身临其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