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回监号的牛强就这么傻傻的面对着空洞的白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此时牛强的一个叫做陆俊(版主别生气,抓个壮丁而已)的家伙凑了上来,低眉顺眼的问道:“强哥这是咋了?一脑门子的官司?慢慢习惯吧!在这里基本上见完媳妇都这个表情……”
一把抓住陆俊的囚服衣领子,正准备动手的牛强吼道:“你他妈说什么?有种再给老子说一遍!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结果牛强的举动招惹来了全监号的人来劝架,最后总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拉开,不是为了别人,这个监号里就属陆俊最有钱,而牛强最能打,得罪谁都不是一件好事,最后只有把两个人都拉开。
在被拉开之后,只听陆俊吼道:“姓牛的,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要是不废了你的话!老子跟你姓……哎呦……”
原来正在陆俊骂杂的时候,牛强也是情急之下随手把鞋给脱下来,直接扔了过去,直接砸在了陆俊的脑袋上了。被这只臭鞋一砸陆俊也就自然的闭嘴了。
当然在大家的强行拉架之后,两人也就根本打不起来了,而且窗外的管教也拎着电棍在走廊里溜达来,溜达去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下,牛强和陆俊都是只能不吭声。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个监号里的人,犯人之间的事情要犯人之间来处理,弄到管教那里的话,那么也就搞不好就会搞出别的问题来。
无法冷静下来的牛强,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话说从自己投改到北郊监狱以来,陆俊还是比较照顾自己的,陆俊这个人算得上是一个富二代了,家里在黑龙江有煤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倒腾煤的,总是倒腾那玩意自然而然的就触了霉头,慢慢的不倒霉才怪。
于是在有一次,和本地的一群官二代在一起嗨药的时候,一大把的五颜六色的摇头丸还有手卷的大麻什么的之下。大家都飘飘欲仙的出现了幻觉了,而刚巧新官上任,一个姓王的蒙古族局长刚上台……这就算漏屋偏逢连雨夜了,一场大搜捕之下,陆俊和一群官二代的少爷纨绔们也就直接都被抓进了分局了。
最后陆俊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了,不为别的,这些官二代的纨绔少爷们谁能进来蹲苦窑啊?如果陆俊不扛下来的话,那么自己家的生意该如何处理?
好在家里财大气粗的,就给判了有期徒刑十年,进来当天就有人递过来话了,如果都扛下来的话,最多在里面呆三年,这里的市场全都是自己家的……
当然这中间也有陆家老爷子三番两次的来监狱做思想工作,并且许诺陆俊,出来之后直接公务员就安排到位,三年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在里面和外面一样潇洒,唯一的缺憾就是在里面没有外面的花天酒地了。没有小妞,没有摇头丸和大麻了。
于是在强制性的被戒毒了的陆俊的脾气就自然的反复无常,虽然想笼络住像是牛强这样的能打的战将,但是也不能控制的大发脾气,也就是这样的一种很矛盾的情况下,很矛盾的情节之下,最后就变成了今天的这种结果,也就是这样的一种结果下,导致了最后意想不到的结局。
其实陆俊如果单按照长相上来说,还算是挺对得起观众的,如果扔在韩国绝对算得上是个小生之类的不错的卖相了,虽然和牛强的浓眉大眼不是一样的风格,但是细细的眉毛配上单眼皮的眼睛来看,外加上这两年十分的流行什么韩风。陆俊绝对算得上是个异域风情的小帅哥了。
天色渐渐的晚了,吃过晚饭后,一众犯人自然的各自的扎堆在一起,而牛强今天没有跟陆俊他们一起吃小灶,陆俊因为家里的富庶,外加上外面有一群的少爷纨绔的照拂着,所以顿顿都是外面的饭店给送进来的小灶。而当然陆俊在手下也养着几个人,在里面竟然能抽到白沙烟。
当然普通人在里面想抽烟的话,那就比较费劲了,别笑看陆俊手里的白沙烟,在外面都算得上是便宜的香烟,在这里最少五十块钱一盒。而陆俊的白沙烟在这里纯粹就是硬通货了,陆俊只需要甩出一包白沙烟,自然很多人给他卖命。
而就在牛强面壁不断的脑中闪现曾经的种种的时候,也就在陆俊吃饱喝足了,正靠在监栏边上叼着一截白沙烟在吞云吐雾的怀念大麻的味道的时候。监号里的一个老犯突然纵声高歌道:“站在北郊这块土地上,遥望着远方思念的家乡。资产阶级腐蚀了我,使我走在犯罪的道路上。离开了亲人告别了爹和娘,怀着那悔恨我走向了远方。美好的年华我失去了自由,心中充满痛苦和忧伤……啊……生活啊……我一定回到你的身旁……为了那失去的美好年华,我要重新发出热和光。二十多岁没有工作,谁家的姑娘有肯嫁给我。看见了有钱人他吃吃喝喝,我这没钱才往别人兜里摸。劳动教养足有二年多,亲戚和朋友谁来看看我。如今那我的那位心上的人,她也离开了我……啊……命运啊……为什么这样折磨着我,我也要幸福我也要自由,不想要这痛苦的折磨……”
(摘自东北二人转大师魏三爷的《北郊》听到老犯的歌声的牛强不自禁的泪如雨下,尤其是那句“如今那我的那位心上的人,她也离开了我”的时候,牛强完全的心如刀绞,自己实在是太幼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张鑫,而最终张鑫还是就这么的离开了自己。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你机关算尽又能怎样?
头一次看到牛强这样的硬汉在监号里垂泪,监号里立刻就肃静了起来,按照这些老犯的眼光来看,牛强也就再挣扎个几天,弄不好就开始自残自杀什么的节目了。于是刚才唱歌的老犯马上就凑了过来,对牛强说道:“强哥,到底出啥事了?你别都揣在心里,容易出事的。”
老犯名叫老马(再次感谢版主老马大人)三十出头,算得上是一个江湖过气大哥了,据说家是东北的,在一家厂子里当个保卫科的什么小队长什么的。但是谁想到九八年开始,朱丞相上台就把国企全给搞残了,牺牲北方的利益,然后成全南方的经济。于是乎老马就这样的被下岗了,看在朱丞相声嘶力竭的瞎忽悠,说什么反腐的份上,看在朱丞相声嘶力竭的在吹着不放弃武力解决台湾问题的份上,老马含着眼泪的下岗了。
下岗后的老马自然不能在家呆着,三十出头的人了,于是乎老马就出去谋生,但是一个当兵复员回来就进了工厂当保卫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在家里妻子也被下岗的解不开的眉头之下,在孩子每天伸手要学费的眼神之中,最后老马就凭借当兵出身,身手了得的在黑道上混出了一点名声。
但是黑道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中国大陆谁最黑?朝廷最黑,于是乎在老马一次收人钱财之后,终于东窗事发的在这里犯案被抓了现行,直接就是有期徒刑八年。好在那位雇佣老马的公子爷也比较讲究,完事了给老马一大笔的安家费。
而老马为了不拖累家小,毅然的要和老婆离婚。
正好在老马入狱一年的今天,老马的媳妇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而老马在白天的接见的时候,也正是去签署离婚协议书的。不说别的,自己已经蹲大狱了,如果媳妇再浪费青春的等待自己的话,老马觉得十分的愧对妻子。但是如果要是不离婚的话,那点安家费够干什么的?家财万贯,养不起一个劳改犯。此时的老马只能想办法的释放一下心中的愁苦。而男愁歌,女愁泪。老马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在这里哗哗的流眼泪,总不能为了这点事而泪如雨下吧!最后老马选择了唱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