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太阳上像是被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光圈一个叠着一个朝四处散开,慢慢地充斥了视野,举目望过去,四处的白色……。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回答。
“如果我要是找不到你了,你可以找任何一个医生都可以帮他拆线,5天左右就可以拆线了,我想,我应该是见不到你们了的对吧。”
“是的大夫,非常感谢你。”
“不用谢,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很大方,好了我要走了,希望有机会能听到你们的消息,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了,再见。”
“再见,大夫。”
一男一女结束了对话,关门声很轻,脚步声也很轻,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位女性的脸蛋出现在视线内,挡住了光线,光线洒在她金色的头发上,在她光洁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像是她身体上带着光芒……。
“你好吗?”那个女人低垂着头,声音很温柔。
刚从昏迷中醒来,莫磊心中脑中都是空空荡荡地难受,过了一阵在回过神来。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现在没事了。”
“我昏迷了几天了?你干嘛还不走?”莫磊的声音微弱而嘶哑。
蒂娜抱紧了肩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伤得很重,昏迷两天了,不过,你只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医生刚刚离开,我用的是你的身上的现金,你身上有很多钱,我给他的数目很吓人,不过我听说他很靠得住的,我在开车的时候,一直在听你说要找一个医生,你知道医生住在哪里,你不断地重复,我才听清楚了,然后我就去找了他,再来到这里……。”
蒂娜的话有些凌乱。
“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钦奇拉镇,靠近佩雷拉,离之前的地方有40公里。医生是在罗门托镇找来的,他应该认识你。不过,他现在大概是想离你远远的,因为你的照片贴满了罗门托的大街小巷。”
“你这是怎么回事……。”莫磊想竭力坐起,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蒂娜俯下身子在他头下垫了一个枕头。
“我会告诉你怎么回事,我想本来就明白。”蒂娜双手抱胸,站在莫磊的床前,蔚蓝色的眼睛变得坚定,“你知道,有一个畜生真要qiáng_jiān我,之后就会按照他之前的安排杀掉我——把我丢进滚滚江水,你在桥头阻止过他们,曾经叫我大叫救命,你尽力了,在被枪口指着的前提下,你无能为力了,我知道,可是,你还是回来了,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跑掉的,你受了重伤,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走掉,可是你还是回来救了我。”
“之后我做了一个很困难的决定,这种决定,大概是只有那种受到强暴、然后又没死,然后又被救了的人才能做出的决定,我决定也要救你,只要把你救回来,我在所不惜,然后我才可以离开。”
“你为什么不去找警察?为什么不去大使馆?”莫磊微弱的笑了笑。
“一开始我很紧张,有时候心理承受能力超过极限的时候,你能自动忽略一些你亲眼看到的东西。我听说女人最可怕的就是被强暴了,现在我相信了,我是个律师。我现在才发现,我学会了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理性思考,我听到你那一声吼叫里充满了厌恶……那一刻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感谢你。”
“大使馆呢?”
“莫磊先生,我听他们这么叫你,我不知道你真的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我无法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小时,安排好你之后,我就离开了,这种事情,找谁也没用,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你开车带我离开了那个城市?”
“一开始没有,我全身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我先在河边简单的洗了一下,然后将车开到贫民区,在外面晾衣服的地方随便扯了几件衣服换上,我在你包里找到了钱,之后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了你在昏迷中咕咙的电话号码,跟医生说了这个地方,再开车跑到了这里来。”
“你很聪明,也很有条理。”
“我知道。”
“那台车,你……。”
“在你做完手术之后,我把这台车开到了离这里20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有一个垃圾处理站,之后,我坐大巴车转了一圈再搭车回到这里。”
“你这样做,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现在警察需要找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还有你。”莫磊苦笑。
“没关系,我们会有办法的。”
蒂娜的回答干脆而自信。
“我……我昏迷中还说什么胡话了吗?”
“你……你在哭,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哭得很厉害……。”蒂娜想了想才回答。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也只有在梦中才会流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