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手法,我未必需要去模仿。”
我娘在旁边听着,想起一件事儿来,有些发愁地说道:“儿呀,娘听说你给山里面的那个生苗寨子拉了几百万的投资,还给他们请了县里面的技术员,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村里人都眼红得不行呢。咱们龙家岭的村支书找过我几回,说你好歹也是咱龙家岭的人,现在又在中央做领导的,能不能帮着去跑一跑,别的不求,就求你给村子里修一条路。这事儿提了好几次,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苦笑道:“娘,我虽然在首都工作,但是在交通、财政方面,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关系。至于西熊寨的钱,那是努尔兄弟的,我也挪不了。我的工资多少,你也是知道的,大半都寄回了家里,再多的,我也给不起。”
我娘叹了一口气,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村子里的人都觉得你当了大官,发了大财,对村子里一点也不照拂,总是有人爱说怪话。你爹听到几次,气得不行。”
我沉默了,没有接话。事实上,说到钱,我其实还是有一些的,这几年跟慈元阁陆续合作,又套现了一些。不过那些钱都是我留着准备给在工作中牺牲或者受伤的战友善后用的,这个是我立身的根本。至于造福家乡,这事我也可以做,但是却不愿为那些想着不劳而获的人做。我一直觉得,人的美好生活从来都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得来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麻栗山的贫困,并不是这几百块钱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我沉默了,我娘却有些尴尬。我看着她苍老的面容,想着她一辈子都在这龙家岭生活,乡里乡亲,自然忍不住偏袒一些,当下也是叹了一口气,承诺她过完年,去找人看看,能不能给村子里想一条发财致富的路子。
我娘对我这敷衍的话很满意,转身忙开了。我则仔细思索起来,想着如何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实现这个承诺。结果还没等我想明白,家里的门被敲响,紧接着村里的支书就带着村委会的几个头头过来给我拜年了。
虽说我的级别比他们大上许多,不过这些人都是我的叔叔伯伯辈,我也不敢拿捏架子,勉强应付了一番,大家客客气气,互道一些吉祥话。
绕了好长的一个弯子之后,村支书终于又将托我娘带的话提到了我的面前来,一脸苦相地说道:“志程,鼠有鼠道,猫有猫道,你叔我是没本事,村主任当了十多年,也没有给咱龙家岭变个啥模样,就指望着你们这些有大出息的人给村子里帮衬一下。俗话说得好,一家花开不是红,万紫千红才是春,你可得拉叔叔伯伯们一把啊!”
我微笑着应付道:“主任你说得不错,不过我分管的工作跟民生这一块确实是搭不到关系。你说给咱村子里修路,这个是县里、市里的决议,我还真的影响不了。”
村支书摇头,跟我比了一个手势道:“志程,你本事大着呢,莫这么谦虚。我听你爹说,你现在的级别是这个,乖乖咧,那可比咱们县的县委书记还大,你过去找他,他能不给你面子?志程,咱们这些大爷大伯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啊,你可不能这样啊。你瞧螺蛳林撵山狗的儿子,人回家来,给村子里的每家人发的,那可是新崭崭的钞票。我也不指望你这样,去县里面给咱村讲几句话,总是可以的吧?”
这话听得我有些烦躁,什么叫看着我长大的,我八岁离家,十几岁就漂泊江湖,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交情。不过想着我爹我娘,我倒也只能忍着气,心平气和地应付着。
村支书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头头在我家磨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地离开了。我像是跟十二魔星打了一场硬战,疲惫到了极点。
到了晚饭的时候,又来了几个人,说是我娘远房的表侄儿。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麻栗场拖家带口过来的,目的呢,一来是给老姨拜年,二来则是想找我,帮忙讨个公道。我一了解,才知道是他跟乡里的人争宅基地,最后没有争过别人,亏了半米院墙,气不开,去乡里面闹了几回,也没有个说法。他知道我回家来了,特地找我,帮忙去讨个说法。
我一阵头大,耐着性子问了几句,到底谁对谁错,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堆理由来,而且都是陈麻子烂谷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
那汉子吃过饭后,哭哭啼啼地闹了半晚上,这才离开,弄得我心焦力瘁,痛苦不已。就在那汉子离开没多久,我刚在房间里安坐一会儿,小白狐敲门进来了,一脸古怪地对我说道:“哥哥,罗贤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