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急切的问道,她一刻都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我记得,那个男人,姓特别奇怪,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姓那样的字,所以,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印象特别的深刻
姓什么
擎,擎天一柱的擎
李大夫,这姓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有一个朋友就是这个姓站在沈清幽身后的海子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沈清幽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她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随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李秀琴张开着嘴巴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时,沈清幽的身子突然一个剧烈的踉跄,整个身体,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浑身,冰凉刺骨。
姐,你没事吧,没事吧
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了海子在急切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想快点,快点,快点逃离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打开门,她飞奔了出去。
李大夫,对不起了,我们先告辞了
海子冲着老人打了一个招呼,而后,快速的追了出去,可是,四周,哪里还有沈清幽的影子
湖滨公园河畔,沈清幽站在原地,久久的站立,久的甚至在一片空白里不知身处何处,她以为她早已经把自己包裹的足够坚强,她以为就算在大的暴风骤雨她也可以笑看桑田,可是,她原来从来就不曾那么勇敢,只是一种勇敢的装腔作势,不需要任何的语言,她已经溃不成军,泪,来的浑然不觉,来的汹涌澎湃。
沈清幽趴在栏杆上近乎嚎嚎大哭,她不知道哭过以后谁又能给她答案
浩然,对不起,今天我不能去你那里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与往日平常无比,不等李浩然开口,她便狼狈的挂掉了电话,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但是生活总是不给她太多松懈的时间和空间,所以这一路她总是走的磕磕碰碰,跌跌撞撞。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脚走的已经失去了知觉,坐在冰凉的路崖上,路灯孤单的矗立在车水马龙的水泥马路两侧,她静静的躲在它橘黄色的暖光下,多了一枚影子陪着她一起孤单,仿佛突兀的多了一丝温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从李大夫的嘴里吐出的,怎么可能是擎国苍的名字
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侧目,看到一对依偎走来的情侣,依偎在男子身边的女子如此美好,脸上恬静的笑容,如同天使一般,这样的美好就算她在怎么伪装,也是装不来的,她满是创伤,布满伤痕的心,哪会有这么安静美好的笑容呢
擎苍,怎么可能
掏出手机,她想都不想的就打通了擎苍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擎苍低沉而疲惫的声音,沈清幽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一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她的心,快要痛的都不能呼吸了。
清幽,你怎么了说话啊,说话啊
看到报纸上的那则新闻,擎苍是真的生气了,出于男人的自私,他是真的不想清幽在和李洛有任何的关系,这几日,他一直都在逼着自己不要给沈清幽打电话,希望她能够好好的冷静冷静,可是,为何,此刻,她却在电话中哭成这个样子呢她凄惨的哭声,让擎苍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清幽,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擎苍,我们之间,不可以了,不可以了
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沈清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们之间不可以了
擎苍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沉如窗外这漆黑的夜,沈清幽在胡说些什么
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擎苍在电话中愤怒的咆哮,可是,那头,已经传来了一阵忙音,该死,她尽然挂掉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外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他快速的冲了出去,发动机发出响亮的声音,冒出一阵白色的尾气之后,绝尘而去
晚风沁凉,吹醒了她混沌的大脑,她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她该离开了沈清幽在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是一种肯定
也许,她注定像一个遇事蜷缩的蜗牛,哪怕负累也要带着重重的壳,等待平静呼吸,等待仓促潜逃。
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龙城花园的门口,走进了小区内,仰头,看见那张漆黑的窗户,沈清幽从包里掏出了房门的钥匙。
入钥匙孔内,转动一圈,沈清幽推开了那扇门,一股熟悉的味道顿时向她席卷而来,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厨房内,仿佛又出现擎苍穿着围裙,为她做饭的样子,沙发上,他们曾经蜷在一起,看着最新大碟,床上,几天之前,他们还在这里缠绵,讽刺,讽刺,天意为何如此的讽刺,一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了滚床单的事情,她的浑身,都觉得有千万只的虫子在啃咬一般,恨不能将自己的皮肤都挠破了,可是,仍旧不能清楚擎苍曾经在她的身上停留过的痕迹。
机械的,盲目的,打开衣柜,她开始收拾东西,那么熟悉的衣柜,那里面有擎苍整洁的衣衫,那一侧,整整齐齐的挂着的都是擎苍为她高价买来的衣服,沈清幽望着这些衣服,不知道该留下还是拿走,因为她几乎没有穿过,短暂的迟疑了几秒,执拗的没有带走关于擎苍的一切,她是自私的,她希望将这些回忆都留给擎苍,做不了他的一生一世,那么做他手掌心的一枚朱砂痣,不经意的抚上手指上圈在中指的银戒指,她要带走了,也许那枚银戒指,预言了他们感情的结束
走了,真的走了
关于这个屋子的一切,被她还原到原位,用力的吸了吸屋子里的味道,熟悉的味道,眷恋的味道,不舍的味道只是从此不再属于她了
从钱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她把它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这里,给了她一段不长不短的回忆,在曾经那些不真实的快乐中,她曾经妄想把这里当成一个家,而现在,她不得不把这里当成一个偶遇的驿站,希望,转身之后,她可以将所有的欢乐泪水都关进这间屋子,拎着自己来时的那个行李箱,她无声凝噎着,无法抑制泪水如同绝提的洪水喷薄而出。
擎,我走了,我真的走了,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让我最后一次亲亲你吧
她轻轻的放下擎苍的照片,头也不回的关上了这道门轻轻的关上门,隔断了她与这里曾经所有,所有的一切,想不出,除了不去面对的逃避,又或者说除了成全,她还能怎样她带着满是伤口的心躲到他的世界来疗伤,如今换来的却是更加淋漓的鲜血,告诫自己不应该沉沦,不应该纠结在没有未来的未来,可是,为什么到放手的今天,心,如此的痛彻心扉呢
绝提的泪水,任由它模糊了眼,漫过了脸。大街上,她突兀的像个异类,四周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唯独她,迷惘的拖着红色的行李箱,坐在广场的喷泉前,阳光下,惨白的明媚让她丢失了方向看不清未来,就像天上一抹飘渺的云,像海里一叶飘零的舟,随意一个风起云涌它便是残骸一片,这种痛,就仿佛有有一个人在用一把尖刀,在一刀一刀凌迟着她脆弱的心。
漆黑的巷内,白色银丝在黑暗之中尤为的清晰,从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内,伸出一双手,将一张卡递到了她的手中:哪里,有你想要的数字,记住,永远都不准在和她联系了
凌厉而带着威严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李秀琴接过银行卡,露出一个与她慈祥面容完全不符合的森笑意:放心,我既然答应你的事情,就绝对会办到
黑色的奥迪绝尘而去,李秀琴将银行卡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正欲转身离开,但是,另一条巷口突然窜出一个黑影,黑暗之中,只见银光一闪,她的身子,踉跄的倒在黑暗的箱子,那个黑影翻出她的钱包,将里面的现金,银行卡,包括她身上的首饰,悉数收刮干净,而后,快速的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这天大地大,自己到底该去往何处呢沈清幽拖着行李,看着一辆辆从她身边呼啸驶过的车子,整个大街,都沉浸在一片新年的喜悦之中,唯独她,悲戚的连该往哪里去,都不知道。
生活,再次严重的戏弄了她,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家婚纱店的门口,看着橱窗里那洁白如雪的婚纱,真漂亮,这辈子,她是不可能穿上这么漂亮的婚纱了吧
就在几天之前,她还在脑海之中兴奋的勾勒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如今,才隔了短短几日,从云端一下子坠入了地狱,除了苍凉的说一声天意弄人,她还能怎样呢
擎国苍,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男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而那个女人的名字,很显然不是李玖月,难道,擎国苍结婚之后,有过一段婚外情,如果这样,那她不是小三的孩子而那个小三,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如果没有这一个接着一个得疑问,也许沈清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逃离这座城市,躲到一个擎苍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现在,她不能,关于她的事情,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心中那股执拗的格再次在她的身上起着鼓动的作用,如果当初抛弃她的,真是擎国苍,那么,她一定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因为他的抛弃,才导致了她和擎苍这样的错误,因为他的抛弃,才会让她如同此刻这般,痛彻心扉。橱窗的玻璃上,投映出沈清幽怨恨的眸光。
清幽
后面突然响起的一个熟悉男声让沈清幽浑身一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江城,未免也太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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