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天前吧,但我没值班的时候他出没出门我就不清楚了。”
  余有年不浪费时间,明明四周没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简单说明了全炁失联的情况。保安一听就慌了,从保安室拨去住户的电话的确没人接听。保安赶紧抖着钥匙锁上保案室的门,带余有年直奔全炁的单位。
  在等电梯的时候余有年看了看手表,从自己家亡命赶过来花了十分钟,不知道这算是快了还是慢了。
  全炁家的门是很普通的木门,没有用时下流行的指纹锁。保安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开门。同时,余有年在过道上转了转,随即提着从走火通道里找到的灭火器奔到门前,在保安的惊呼之下砸烂门锁。动作快狠准,在惊动其他住户之前,门锁已断头断臂了。
  今晚比平日热闹,这头门被砸开,那头刚阖上没几分钟的电梯门又打开。余有年没去看从里面走出来的杨媛和小乔。他迈开长腿直奔屋内,东摸西摸找到了浴室。
  浴室的门大开着,像妖怪张开到极致准备吞食的口。余有年纵使做了心理准备,在冲进浴室的那一刻,仍不免被抽了脚筋,差点跪在门口。
  常青安静地坐在浴缸里。
  小学秋游,余有年曾经去过一个生态教育基地,里面有一个人造林子,假树上站着小鸟的标本,把几个怕鸟的同学给吓哭了。余有年胆子大,凑近去看,那鸟仍像活着,但如果是活着,肯定会拍拍翅膀飞走,不让把残忍当天真的人类靠近。
  余有年使死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鸟飞走了,人还在。他快步跑过去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浴缸里的水漫了他一身,内裤湿透了的感觉可不好受,他却丝毫没在意,动作利索地把人搬到房间里,全数褪去那人湿嗒嗒贴在身上的衣服,再用被子裹好。余有年又随便在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缠紧那只淌着血的手。
  杨媛和小乔一进门就看见几道身影在眼前刮过,紧跟到睡房里才看见那个找了一晚上的人。
  余有年狼狈得很,一边把人抱到怀里一边指挥道:“叫救护车,把房里的空调打高。”
  杨媛临危不乱,着手叫车,又把在一旁哆嗦的保安领走。小乔开完空调便退到门口,僵住,不敢上前半步,但眼睛掉着眼泪,伸长脖子看床上的人。她嗫嚅着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忽然看见余有年抬手赏了全炁脑袋一巴掌,完了余有年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一些。小乔只瞧见揍人的一幕,急吼了余有年的名字。
  余有年掀了掀眼皮,寒意四射,微启嘴唇凉飕飕道:“他喊冷,不该打吗?”
  除了余有年,没有人听见全炁那句被空调马达声盖过的“好冷”。
  小乔听明白后跑到客厅哭去了,还是不敢接近半昏迷中的全炁。杨媛跟保安出去交代完事情回来,靠在门框上跟余有年道谢。不知道余有年是不领情还是没听见,头也不抬地给全炁拢了拢被子,又用手去测全炁的体温,自己热得满头汗却没擦。
  须臾,余有年仰起脸问:“什么医院?”
  “私家的,保密工作不用担心。”
  这时余有年才看清杨媛的模样。她估计加班工作到现在,身上还穿着套装,脚上踢着高跟鞋。只是原本得体的套装现在变得东翘起一块,西皱巴巴一团;那双漆皮的高跟鞋被蹭得惨不忍睹。她跟小乔不一样,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床上的全炁,一脸倦容难掩却始终不坐下不休息。
  余有年等救护人员来了把人接走,才在全炁的衣柜里找衣服换上。小乔哭得差不多了,杨媛让她先回家休息,明天再去医院照顾全炁,自己先跟车去医院处理手续。保安把余有年和小乔送下楼,一路上忍不住夸全炁懂事善良,可惜了可惜了。
  小乔呆呆地站在街边活像不知道回家的路。余有年把人领到24小时便利店门口,进去买了包烟出来,什么话也没说,一根接一根地抽,小乔就在一旁吸二手烟。
  “把他经纪人电话给我。”
  小乔第一次没跟余有年顶嘴,给完电话又给了微信,公司地址,前台电话,要是她知道董事长的联系方式估计也会一并给了。
  “行了行了,你这是在卖儿子吗?”余有年挥手阻挡小乔,又怕烟上的灰掉落烫到人,一时间手不知道怎么摆。
  小乔一听,立马找出全炁父母的电话要给余有年输进手机。余有年不愿,小乔立刻急红了眼睛,余有年只好一一照做。
  “这事情不用告诉他爸妈吧?”
  小乔摇了摇头:“不知道,杨姐没说。”
  “那就不告诉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余有年点燃最后一根烟,见小乔困惑地看着他,迤迤然开口:“有个人住在他身体里了,等他把人送走了就好了。”
  一根烟要慢慢抽可以抽很久,但快的话只在换两口气之间就燃烧殆尽。余有年把烟蒂蹍灭扔进垃圾桶里。
  “他还没拿奖呢,怎么可能舍得走。”
  小乔抬头看见余有年没有一丝迟疑和动摇的脸,刚停下没多久的眼泪又奔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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