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穿着天字号囚服的人,被带了上来。
姚尚书仔细看过去,虽然几年不见,但面貌宛然就是四皇子,除了头发有点蓬松,精神有点萎靡,倒是没有受刑的痕迹。
他心下就是一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搭救四皇子出牢笼。
左相也撇了一眼,心下如同明镜一般。
但此时此刻,天下士子的命运都在他手中,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户部谭尚书走上前来,端详了一番,向上拱了拱手,“陛下,此贼不知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竟敢冒认皇亲。
谁不知道四皇子当年被先帝戏称为鹤郎,面貌娇美,就是寻常女子也比不过。
我堂堂尚书,还能看错了不成?
他就是一个贱民。
诸位,也可上前辨认,还有说他是四皇子的,请出列。”
谭尚书语气坚决,让人听来颇为信服。
就在众人都唯唯诺诺之际,只见姚尚书趋前几步,颤颤巍巍的跪下双腿,“四皇子,老臣救护来迟,还请赎罪。”
说着,竟痛哭起来。因为哭的急切,很快,他的胡子上都沾染了很多泪痕。
这一下,不少人竟然也围上来,跟着哭起来。
“哼……”皇帝在御座上,冷笑几声。
众人忙停下哭声,抬眼向上看去。
“谁都有出错的时候,把那李鬼当了李逵也是有的,你们且听他自己说说吧。”
那人不张口,众人逼视着他,还是不张口。
姚尚书用手去抓他的双腿,“四皇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天亡我也,还有什么什么好说的,如今,只求速死。”倒是一派坦然之色。
姚尚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众人看的恓惶。
忽然有宫人报,“太后求见。”
这个时候太后的忽然出现,让大家都很是惊愕。
鸿音王朝虽然没有说后宫不得干政,但皇帝在既不是年幼也不是身体不济的情况下,太后来前朝确实是不相宜的。
姚尚书一下子以为来了指望,大声的喊道:“陛下,太后是四皇子的嫡母,就算有认错的外人,但不会有认错孩子的母亲。
让她来分辨最为合适。还请陛下允准。”
左相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后宫无事不得来前朝。
既然太后求见,陛下大可去殿后召见,臣等在这里侯着就是了。”
众臣见左相出来发言,又是合于礼法,都不敢上前驳回。
皇帝施施然站起身来,“卿等,略等等,朕去去就回。”
说完他便转进后殿,跟太后见了礼。
太后急切地问:“皇帝,怎么忽然说是冒认皇亲?
那鹤郎的样貌小时候的确偏女子气,但十五岁之后,就越发英挺了。
在边关磨练了一年之后,他更是戾气深重,先帝也是因此不喜。
虽说是几年未见,但容我去看看,定然是不会瞧错的。”
“太后……”皇帝压低了声音,神色竟有些凄楚,“您这是做什么?
他若不是四皇子,杀了就可以安定天下;
若他真的是四皇子,你让我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