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几息,丫鬟赶紧将院门关上,而后识趣的捡起女主人丢下的宝剑躲回房中,将这方天地留给夫人与老爷二人。
在院门关上,丫鬟离开之后,清尘抬手环抱住了对方腰际。
二人相拥无言,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清尘哭道:“夫君,你可回来了,以后别走了,好吗?”
“好,以后不走了。”杨丛义看着怀中泪水纵横的女子,一如第一次相遇时那般纯净朴素,他的心猛然一疼,泪水止不住从眼眶中滑落。
这世间能为他流泪的就只此一个了,能与他命运相连的也仅此一人,他的喜悦,他的忧伤,只能跟她分享。
“夫君,你这一去怎么会这么久,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去年你走后不久,就听说南方在打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生怕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以后又是我一个人。”清尘在怀中哭诉。
杨丛义止住眼泪,笑道:“娘子放心吧,不管走多远,走多久,我都会回来的。去年南方那一战,我毫发未损,还立了不少功劳,如今已经在临安为官,这次回来就是要接你去临安。”
清尘一听这话,马上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对方,而后面带泪痕的问道:“夫君真没受伤?那可太好了。我还以为夫君是受了伤,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没事儿就好。”说完身心彻底放松下来,再次扑在对方怀中。
杨丛义轻抚着她的后背,笑道:“跟李越的战争去年冬天就结束了,可我们是奉朝廷的命令调防钦州的,战争结束也不能马上就走,还得等朝廷的命令送到钦州,让我们走,我们才能走。今年三月我们回到明州昌国驻地,本来想安顿下来就接你过去,或是回来看你,不想却接到朝廷任命,让我限期去临安殿前司任职,这一耽搁就拖到现在才回来。”
“夫君没事就好,一想到夫君在外面受苦,吃不好睡不好,我在家里就心疼。”清尘低声回道。
杨丛义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吃点苦受点罪,况且我又不是王孙公子,以前吃的苦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在家就安安心心的养好自己,别太操心我了。”
日头还烈,刚刚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就有些燥热了。
“娘子,我们回屋再说,别把你晒黑了。”杨丛义松开怀抱,一手揽着对方的腰肢,一手提着包裹。
清尘点头,满脸笑容,面带桃红,还有淡淡的泪痕。
二人回到房中,清尘赶紧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娘子,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杨丛义从包裹里拿出买好的头饰。
清尘接在手中轻笑道:“夫君买的,清尘都喜欢。”不过随即问道:“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钱吧?”
杨丛义连忙回道:“不多不多,就十几贯钱。”
“十几贯?”清尘惊问之后,赶紧将头饰放回去,说道:“夫君你在哪儿买的,拿去退了吧,太贵了,十几贯钱都够我们吃用半年了。”
杨丛义摇头道:“没法退了,我在钦州买的呢,离这儿好几千里,一来一去要几个月,既然娘子喜欢就留着。再说十几贯钱也不算贵,我现在升官了,每个月俸禄比以前多,完全够一家花销。”
听夫君这么一说,清尘也没法让他再去退货,毕竟两地相隔几千里,为这点钱跑一趟确实不值得,况且家里又不是没钱用,大不了以后缺钱了拿到当铺当掉就是了。
“那我先收下,夫君以后可别再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清尘埋怨了一声,转手将莲花银簪插进发髻之中。
随后抬头问道:“好看吗?”
杨丛义点头回道:“娘子怎么都好看,这头饰配娘子更好看。”
清尘羞红了脸,口中无言,又将其他几件头饰收起。
“夫君刚说要接我们去临安?”
“是啊,我如今在临安任职,估计要在临安待很长一段时间,临安离泉州太远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也不放心,这次刚好到泉州办差,就顺便回来接你过去。”
“去临安我们住哪儿?”
“娘子放心吧,住处我都找好了,跟人借钱在临安城西买了一处宅子,等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就可以住,离临安城也就四五里路,也不算太远。”
“借了多少钱?能还得起吗?”
“也不算太多,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我们家就二百零六贯钱,这差了一半呢,我们怎么还啊?”
“娘子放心吧,我现在是七品官,每个月俸禄三十贯,四月领了一次俸禄,把前边几个月的都领了,前后加起来三百多贯,况且还有三四年的实物补贴没去领,借的钱回到临安就能还。”
“家里二百贯,夫君身上三百贯,等去了临安先把借的钱还了吧,一想到欠钱,我心里就难受。”
“行,都听娘子的,回临安就还。”
“莲儿,来把碗筷收拾一下,我们去给老爷做饭。”
清尘带着莲儿去做饭,杨丛义则自己打了些水来,好好泡个澡,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