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便是三万两土特产,这些年守着数座银矿,送出去的银子估计不在少数,能送到哪里去呢?可以想见,不是福州,便是临安。
“杨大人,知州大人请你去一趟。”
正思考间,屋外有人来叫,心知肯定是画师到了,收好包裹,起身便朝屋外走去。
衙役带着他,很快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院落,走进一间通透明亮的房间。
一进屋子便看到孟知州坐在一边,立即快步上前道:“大人,画师找到了?”
孟知州笑道:“嗯,有画师了。”说完扭头朝旁边看了一眼。
“那就赶紧画吧,十几个可得要画很长时间。”杨丛义说完,顺着孟知州的眼神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张书案,书案前坐着一个绿衣长衫、丝巾蒙面的女子,女子旁边站着一个同样蒙面的丫鬟。
“先给杨大人画张像。”孟知州吩咐道。
那画师微微点头,但没有言语。
“为何要给下官画像?”杨丛义有些不解,画像很耗费时间,而土匪有十几个,一一画下来,不知道要画到什么时候。
孟知州道:“本官不清楚画师的画如何,先让她画一张试试,如果不行,就不要浪费时间。”
既然有此安排,杨丛义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走近书案,在一丈之外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对面的画师调好笔墨,定定细看他好一会儿之后,提笔便在纸上作画。
以前上学时,在公园出钱让人画过素描,也是端坐着半小时,甚至一小时都一动不动,他有被人画的经验,加之时常打坐,端坐数个时辰都不是问题。
他做好了坐半个时辰的打算,可半刻钟不到,就见对面的画师已经收笔,旁边的丫鬟马上将书案上的纸拿给孟知州看。
孟知州接过画像走近杨丛义,看一眼画像,再看他一眼,少息之后,忍不住赞叹道:“像,真是太像。杨秘书你看看画的多像你,多传神!”
杨丛义接过来一看,只见纸上的自己,在画师手中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几条细线,但眉目、神色,无不是自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厉害厉害,杨某佩服!”
画师虽蒙着面纱,但听到夸奖,顿时眉开眼笑,面纱也遮不住她的喜悦之情。
孟知州忽然干咳一声道:“既然画师没问题,那就开始给土匪画像吧,杨秘书?”
杨丛义应承一声,随即道:“好,先画土匪头子吧,对他的印象比较深。那人浓眉大眼,满脸大胡子,嘴唇很厚,皮肤比较黑,鼻子比较大,脸上有道长约两寸的刀疤......”
“停!你会不会作画?你乱说一通我怎么画?”画师忽然打断杨丛义,语气不善,眼色亦不善。
杨丛义正冥神回想,被打断神思也有些不爽,但看对方是女子便没有出声。
孟知州咳一声,忽道:“有话好好说,杨大人要是会作画,让你来做什么!”
画师自知理亏,伸手将放下的笔重新取回,轻吐一口气,稍稍掀动面纱,方将心里的火气压下,然后教道:“杨大人,你先说说他长着一副什么样的脸,圆的还是方的,还是其他形状。之后再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胡须、头发,明白了吗?”
杨丛义抬手道:“受教了。”
随后重新描述道:“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
“停!”画师再次叫停,盯着杨丛义问道:“果子脸?什么果子?桃子、橘子、还是梨子?”一双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
“是啊,杨秘书,本官也听的糊涂,什么果子脸,果子种类可多了,大的小的,圆的扁的,还有长的,你要说清楚啊。”孟知州这次也一脸茫然的站在画师一边了。
杨丛义又被打断,本来有些生气,一听画师的疑问,顿时苦笑不得,只得尴尬的笑道:“抱歉,是我没说清楚,不是果子,是国家的国字。”
孟知州哦了一声,而画师则眼睛一瞪,杨丛义随即干咳一声道:“我换个说法,是方脸。”
见画师拿起画笔,杨丛义描述道:“那人是方脸,两道眉毛很粗很浓,眼睛大似铜铃,嘴巴也比较大,嘴唇很厚......”
“等等,不要有大似铜铃这种说法,铜铃是多大的铜铃啊,拇指大,还是拳头大。眼睛就说能看到多少黑色的眼珠。”画师也是没了脾气,只得停笔教导。
杨丛义自知理亏,也没得反驳,便继续道:“眼睛很大,黑色眼珠能看到八分左右,大鼻子,大嘴巴,嘴唇有半寸厚,上嘴唇有很浓的胡子,满脸络腮胡......”
“络腮胡是什么胡?”画师停笔再问。
杨丛义伸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道:“就是这两边从耳朵到下巴全是大胡子。”
随后接道:“头发很浓,有些乱,扎在脑后。”
描述完,片刻之后便听画师道:“过来看看,是不是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