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鷽经此一问,回过神来,回道:“若有敌袭,船上的宣威军归你全权指挥,不用再来请示。”说完便转身去找黄大人。
“是。”苏仲听的这话却是大感奇怪,汤大人以前可是从来不过问宣威军之事,今天怎么说了这样的话来?
汤鷽来到黄大人住处,刚进房间,就见他起身,惶恐不岸的问道:“汤鷽,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不必惊慌,可能是前边的海路出了问题,南洋形势复杂,去年我们路过此地被阻两个月,大战一场才将海路打通,估计三佛齐国政权又出现反复,才会有如今这场变故。但也不用太担心,杨大人亲自在前边开路,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安心等消息就是了。”汤鷽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杨丛义不在这里,黄大人再惊慌失措,判断失误,这么大一艘船不出乱子才怪,她不得不强装镇定。
黄大人听了这话方才慢慢坐下,接着又问:“如果海路真被南洋人拦住,我们如何是好?还要打过去吗?”
“应该不会,现在船队一分为二,我们军力分散不足以直接开战。不管怎样,杨大人会想办法的,大人安心休息就是。况且船队每艘船上都有宣威军驻守,南洋人的船又普遍比我们小,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只要我们保护好船只,不受对方侵扰,问题不会太糟糕。我们还是要相信杨大人。”汤鷽想尽力让黄大人不要慌张,但效果并不明显,他还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汤鷽没再说什么,也许该坐在这儿守着他,免得他慌慌张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汤大人,你去帮忙看着宣威军,要是有事,你做主便是。”沉默许久之后,黄大人忽然说出这句话来。
“好,大人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汤鷽起身离开。
到了甲板上,远远一望,四周还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敌人骚扰袭击的迹象。
夜幕降临之后,所有船只都熄灭灯火,宣威军、后备军轮番值岗戒备。
海峡宽两百多里,真要敢夜晚来袭击船队,那得先找到船只才行,就凭他们的小船,不亮灯火,还真不行,亮了灯火就是靶子,所以船队一心防守,保证安全不成问题。
紧张防守五天,众人精神极度疲乏之时,前边突然传来继续前进的命令。
传令兵当即把这个消息禀报给焦虑不安的黄大人。
黄大人听到这个消息惊疑不定,危险解除了?在怀疑中,他不敢下达起锚前进的命令。
不多时,汤鷽找来,见黄大人还在忧心忡忡,便道:“大人,我听说前方传来命令,让船队继续前行,前边的船已经走了,我们该马上跟上去。”
“真没事了吗?敌人都没来袭击过就撤退了?”黄大人起身踱步,迟迟拿不定主意。
“大人,前边的船都走了,肯定是海路打通了。赶紧起锚吧,我们不走,后边的船只也走不了。”汤鷽劝道,看着黄大人这个样子,她十分不理解,印象中的黄大人不应该是这么举棋不定的人,怎么在敌袭命令传来后,就转了性子?
又踱步几个来回后,黄大人一咬牙终于下达了命令:“好,起锚,出发!”
传令兵得令,立即跑步去甲板传达命令。
停留五天之后,船队起锚,继续往海峡南端而去。
船队低速航行三天,终于穿过海峡,到达他们曾经长时间停留的港湾。
直到船队全部停靠安顿好之后,杨丛义来到主船,黄大人和汤鷽才知道,船队沉锚的五天发生了什么。
原来杨丛义派遣宣威军去占卑找到薛望,薛望听说船队返回被拦在海峡北端入口,当即去见三佛齐国国王,国王再三确定那不是他派遣的jūn_duì,为证清白愿意派遣一支jūn_duì前去驱赶那些强盗。薛望担心夜长梦多,当天他便带着十多艘船,三百余名宣威军全力赶往海峡北端,国王派遣的五十艘船,一千王室护卫,与他同行。
发现那些强盗之后,宣威军直接驾船冲杀过去,王室护卫军随后跟上,战船也起锚冲杀,前后夹击之下,半个时辰就将百十艘小船击沉、冲散,强盗逃往海峡北岸,海路很快就被打通。也是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些强盗是三佛齐国北部地区的势力。
以前整个海峡被摩利和摩拔家族占据,去年这两家被灭掉之后,海峡控制权就回到王室手中,奈何王室力量并不强大,不能做到四百里长的海峡随时都有船只巡航,只能完全控制狭窄的海峡南端。
于是北部地区的小势力就伺机在海峡北端流窜作案,遇到商船或商队就会索要钱财和货物,如果不乖乖的给,他们就会动*。只是这伙强盗这次不走运,遇到的是有护卫jūn_duì的大宋船队,迟迟不敢动手硬抢,这才等来了宣威军和王室护卫军,赶走他们,打通海路。
黄大人听完前因后果,暗呼万兴,心里也十分高兴,当即就要赏赐宣威军千金,但被汤鷽制止。
船队大约能赚多少钱,汤鷽已经跟黄大人说过,当他知道之后,就变得跟暴发户一样,遇到高兴的事儿,就要撒钱,还转撒金币,要是从塞尔柱一路撒回临安,估计要撒去上百万贯,汤鷽管理钱财,自然不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