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放亮,等宣威军一早醒来,埋锅造饭,准备吃饱之后直接通关而去,到南边跟戴大人的船队汇合,抬眼一望,只见不远处的小城一夜之间起了很大的变化,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士兵,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全都盯着他们的营地方向。
宣威军虽说打仗不多,除了跟安南人一番争斗,多数人几乎还没怎么上过战场,但对面小城表现出来的姿态和浓浓的备战氛围,不多时就感染了等待吃饭的宣威军,也让他们开始紧张起来。
杨丛义正在营帐里练早功,却听到帐外侍卫亲兵通报道:“大人,张指挥求见。”
虽不知道张彪一大早来找他有何事,杨丛义还是慢慢收功,口中应道:“让他进来。”
收功之后,一抬头就见张彪匆匆走进营帐,口中急道:“大人,对面城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杀气腾腾的,我们要进城怕是难了。”
杨丛义没有说话,起身出了营帐,抬眼一望,只见一里外的小城确是一番备战的模样,城头上的士兵严阵以待,眼之所见,城墙上站满了人,估计有好几千,而那城门则紧闭不开。
“不用惊慌,我们身份不明,占城人一时紧张也在情理之中。你挑几个会说占城话的兄弟,带他们去通报我们大宋宣威军的身份和我们的目的。”
张彪没再说什么,接令而去。
戴大人带船队走海路,此时早已到达占城,宣威军由陆路南下很可能会被占城人所阻,他应该想得到,想必他也会跟占城国王交涉。
他久在官场,很是精明,不会顾及不到行军南下的宣威军处境,在这点上,杨丛义还是能相信他的,因此眼看占城人在备战戒备,他心里也没多少担心。宣威军会自己交涉一番,要是不能通关,戴大人代表的是大宋朝廷与皇帝,只要大宋使节出面,占城一小国,哪有不放行得罪大宋的道理,不过是多耽搁一两天而已。
杨丛义继续回到营帐练早功。出海以后每天都在海上漂泊,闲暇时间很多,几乎全用来练功。但在安南登岸之后,练功的时间就少了,在岸上远比在海中危险太多,大宋使节的安全,宣威军的安全,他都要操心,身在异域他乡,不敢有丝毫马虎。
“大人,占城人认定我们是安南人,不相信我们是大宋jūn_duì,说我们是安南人假扮。怎么办?”张彪急匆匆回来汇报。
“稍安勿躁,对方人不少,不放行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注意他们的动向。传令下去,全军不得靠近占城人的城池。”杨丛义回道。
“大人,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在这儿,他们就能放宣威军过去?”张彪不解,他们被占城人当成敌人拦在城下,干等着怎么会过去?
杨丛义笑道:“不等着能怎么办,我们就两千多人,一大半还是刚刚归附不久的,人心不稳,军心不可用,根本没法跟占城人硬拼闯关。再说,莫看占城人占据的是一座小城,但他们的军力恐怕不下万人,宣威军没打过硬仗,攻城根本就不可能,想都不用想。等戴大人派人来带我们进城吧。”
张彪叹息一声,他方才去城下看了,占城jūn_duì武器装备很精良,不是安南人可比的,想硬闯城关,显然宣威军还没有那个实力。既然杨丛义说等戴大人派人来接,那就等着吧。
正要离开时,只听杨丛义又道:“告诉兄弟们,不要紧张,但也不要放松警惕,安南方向派些探子出去,对面占城jūn_duì的动向也要时刻盯着,发现有异动迅速处置,来不及通报就不用通报。”
张彪应承一声,随即离开。
宣威军原地休息,不少人在营地外的宽阔地带晒着太阳聊着天,完全没把对面城头上紧张戒备的占城jūn_duì放在眼里,简直把他们当作空气。
他们越是这样放松,对面的占城守军就是越是紧张,以为这是安南人在麻痹他们,勾引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好趁机攻城,夺取城池,如此一来,占城守军的戒备之心更重,他们连吃饭都在城头上解决,不敢轻易离开戒备的岗位。谁知道他们一旦放松,对面营地背后的丛林里会突然杀出来的多少安南人,要是守不住脚下的城,他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谁也不敢轻易离开值守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