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未必是信任糜荏,只是觉得反正需要重开祭祀,那便试试问天之法。能问到是最好的,不能问到也没有损失。
刘宏迟疑了。
这“问天”仅有五成把握,若是倒霉不成功,糜爱卿岂不是又要遭受百官责骂?
见满朝官吏居然都跟着糜荏的话头胡言乱语,几位常侍都嗤笑一声,摇头表示他真是疯了。
这天下是有不能与上天沟通的奇人,正如那天师道的张角,但这糜荏决计不是其中之一。
他若是,还买什么官啊,早凭那通天之道平步青云不好吗?
夏恽冷笑道:“呵,什么问天之法,还有五成把握,糜河南丞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都是笑话罢了!
“其实微臣也没有必定成功的把握,只是诸位同僚都同意一试,”糜荏轻敛瞳眸,意有所指道,“夏常侍却这般抗拒,难不成这邪崇……”
夏恽被他那满脸无辜模样气得呕血,色厉内荏道:“本常侍自然问心无愧!”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非得闯进来,他们便成全他这求死之心!
夏恽俨然遗忘方才他们的计策被糜荏化解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陛下,便请糜河南丞问天罢。”
“只是糜河南丞若问不出来——”
夏恽的话没有说尽,便被天子皱眉打断道:“问不出便问不出罢,夏爱卿你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夏恽:“……”
他咽下喷到喉咙处的一口血,憋屈道:“……陛下说的是!”
于是问天之事尘埃落定。
翌日正是吉日,应糜荏建议朝廷于南郊圜丘再次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