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她怀里,她死都不愿再放手。
任之初能看到他眉眼间深邃的纹路,大概是经常的皱眉。
那纹路看着就是饱经了风霜,磋磨稚气,她很想去触一下。
后来忍了。
因为她知道他将会一直如此下去,少了稚气,多了更多烦恼。
但这个人,不管是好是坏,是丑是帅,她都会一直爱下去。
他手掌还是很大,温热拍在她脑袋后边。
她捂住眼,咽下泪,否认事实。
“别凶我,我没哭!”
他哈哈笑,有点不知好歹了。
“哭吧哭吧。”
任之初就哭。
他吻住她,笑的比艳阳好看。
“爷回来了。”
“任之初。”
像在炫耀。
跟献宝一样展示给她看。
瞧,老子牛逼不。
说的要安全回来找你的,我没食言吧?
我在的话,你可以哭的。
闹也行,凶巴巴也行,噪音绑架也来一套,原来不是老爱让我抱你?
抱吧,别小气巴巴的不敢用力,我胸口一点都不疼。
宝贝呀宝贝。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这场拥抱耗叁年的思念。
顾随抱住她,窝在温暖的甲板沙发。
邮轮的舷窗很圆,像柟国夜里的月亮。
他的手顺着攀上她半遮的脊背,微凉,像月亮。又触到脖颈儿,温热,像心脏。
任之初窝在他怀抱里,她不想说话,只是抚摸他下巴的半块儿疤。
摸着摸着,退出他怀抱,在他身旁蹲下来,抚摸他的胸口,到膝盖。
她没问疼不疼,贪恋他的美色,热爱他的生机勃勃。
他瞅过来,她才钻进他颈窝儿小小声询问。
“喂!哪儿来的船啊...”
他笑着,看向远方天际线。
真好。
此后看向天空不再是为了算日子,而是单纯享受美好。
点一支烟,塞进嘴里。
华子味还是正,可他也突然想念南苏丹的卷烟。
他笑,吊儿郎的勾起她脖子,一口咬上耳后软肉。
“从我爸那儿偷来的啊...”
他笑,凑她耳边,“船上的人都被我丢下去了。”
“把你掳走!”
“你怕不怕?”
任之初不怕,摇头落泪。
他的吊儿郎当还在,他还很爱她,他咬她力道也一样痛。
是一直爱的那个顾随了。
这一瞬间,她感到庆幸。
海风有些凉丝丝的。
太阳迟了暮。
船飘荡在海面上,任之初勾起他脖子。
哽咽难忍,吻住他唇瓣。
“顾随。”
“叁年零一个月了。”
“再晚点儿我就不要你了。”
“不会...”他洋洋得意,表情贱的任之初想打他。
一拳到胸口上方十公分,顿了。
顾随看她这样就想笑,还是那么善良啊,他这坏胚坏到骨子里了,她还是舍不得伤他。
笑着笑着,心脏开始抽痛。
嘴就要去够烟。
“你不要脸。”
“我真能不要你的。”
“不会。”他又说一遍,“你忘不了我。”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把你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顾随笑。
怎么可能呢?
“没关系,最后遗忘的都是声线。”
他说。
“只要你还记得我的声音,那你就永远忘不掉我。”
任之初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好不要脸。”
她说,“你那样做,让我怎么能忘记你?”
猫的名字叫good。
good,顾的。
她每喊一次猫,都能想起他一次。
但她总也舍不得把猫丢掉。
还有手机。
叁年前某天。
任之初又一次打开他留下的那手机。
抠抠弄弄,依旧什么都没有。
手机嗡嗡响,提示及时充电。
她蹲在地毯上,一手捏手机,一手捏充电线。
插上去一瞬间。
手机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任之初....”
“你要记得想我。”
那天任之初窝在床上听了一整天的这段苹果手机ios14充电提醒。
他低低哑哑的声音回荡耳边。
“任之初...”
...
“任之初...”
他太冷漠了,和他朋友圈一样的字少冷淡。
可是任之初这叁个字他念了无数次,她现在才明白,原来每个字都是爱意纠缠。
那你说说。
我要怎么样才能遗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