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嫔醉酒打骂宫人,隔着几道宫墙都能听到那人的谩骂声和宫人们的求饶声。
“西竹,关上窗罢。”
听到菱妃如是说,西竹不情不愿的去关窗。
菱妃依旧在刺绣,绣面上可见她没按着图样来,反倒是在一个秀美的线结旁落下几个模仿得不太好的线结。
她几次抬头看了看西竹,嘴唇嗡动又咽下要说的话,垂首继续。西竹用小拇指搔了搔额角琢磨一会儿,方说:
“殿下托人来说,她已对皇后拜礼过现下应当回了。”
菱妃又抬头看了西竹一瞬有些失落的低头,说:“方才不报过本宫了吗?”
不是这事?那——?
“哦!娘娘,您让厨司给殿下准备的点心已经都做好了,马上就可送去了。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菱妃再次抬头,这一次她眼中晶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西竹暗叹,娘娘的性子恐怕不狠狠逼着是不会表达心绪的,她了然的细声补上后话:
“两份,程夫人也有。殿下那份用不得花粉,程夫人那份少放了糖。”
果然,菱妃唇角轻微的向上扬了一下复又恢复。要不是西竹了解她,还以为方才是自己眼花。
“嗯。”轻轻应答,表示自己知晓。
寝殿外一阵吵闹声,西竹立刻蹙了眉头出了门。菱妃毫无波动,任由西竹。
西竹看着那两个小太监呵斥道:“都夜了你们吵什么?扰了娘娘仔细你们的皮!”
一个太监听了并不惧怕,可依旧恭敬。他笑嘻嘻的说:“西竹姑姑,您来告诉小六,程夫人今儿是不是夜宿霁月殿?”
被叫小六的小太监手里还抓着洒扫物什,他梗着脖子说:“西竹姑姑您可别像他一样骗人才好,程夫人一直以来都在咱宫中住着,今儿也不是什么日子怎就去霁月殿了?娘娘吩咐了每日都要我仔细打扫程夫人的房间,这要是耽搁了娘娘肯定罚我!”
菱妃听着门外的声音,手下的绣针被手汗润得都快抓不住,迟迟都没再落下。
……
梅杳玉一回来程禾便上前来迎,她脸色不算好但面对程禾依旧温雅,程禾也柔顺的什么都没说替她宽下外袍递给宫女,虚扶着她坐上云榻。
榻桌上摆着两套致的食盒,程禾没上手跪坐着说:“菱妃娘娘差人送来的,殿下用些?”
梅杳玉打开两个食盒,鼻尖轻轻耸动便知哪份是自己的,她拿过其中一份推到程禾面前笑说:“沾了你的光,母妃才肯送吃食给我。不然任我如何嘴馋也要到母妃宫中才能吃到。”
程禾只柔柔笑着没应话,右手食指在面前的食盒上轻轻摩挲。
梅杳玉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抿了几口便放下不再用了,赏了宫人。反而是程禾小口小口吃着,将那一碟点心都吃了个干净。
“程夫人腹饿?要不然我再命人做些吃食?”
程禾脸颊倏地的红了,她抬头刚要否认就见到梅杳玉忍笑的脸,这才知殿下故意打趣她。
命宫人撤下食盒,梅杳玉便言:“不用你们伺候了,下去罢。”
宫人一走梅杳玉急切的拉了拉程禾的衣袖说:“快,快把你藏的那套画卷拿出来!”
程禾笑:“不是说好了您劝说菱妃娘娘愿意同妾身出游之后再给您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好姐姐快拿来。”
程禾依旧笑,眯了眯眼问:“殿下可是有心上人了?”
梅杳玉食指抠着膝头,抿唇不答。
程禾容貌如二八,实际上她大梅杳玉许多。她母家对她疼爱无比年过二十五都未出嫁,谁人都想不到陛下言明要给皇六女寻侍妾,程禾主动的竟甘愿做疏解分化期的一个侍妾,要知道若是她想,做正妻也是配得上的。
程禾早就猜到为何她今夜要见自己,因而早就备好了画卷。她去取来画卷敛在怀里,逼问着:
“殿下得满足妾身的好奇心才行。”
看到那套画卷梅杳玉激动的抖了一下胳膊,无奈,她闷声说:
“呃,我经验不足。咳咳…我曾同一坤泽恩爱,不知为何竟令她流血,才想着…想着…”声音越来越小:“想着让姐姐教教我…”
虽说那时被皇后的爱液冲刷,可后来她回霁月殿中沐浴时还是看到了丁点血迹留在腺体根处。
程禾嗤笑出声,一套画卷一幅接一幅的展开,内容当然是春宫图。她一幅画一幅画的耐心讲解,教殿下怎样了解坤泽性器。
不知讲到了何处,梅杳玉满脸通红一手遮着面,另一手指着那画上二人。
“这这这,这能行吗?不都说坤泽娇嫩,如此玩弄真的不会伤了?”
程禾的笑容滞了一瞬,她声音有些低沉叹着气说:“坤泽本就是为乾元生儿育女而存在的,体质本就是天生为了性爱,殿下放心,坤泽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的。”
梅杳玉感知到她的情绪,她隔着程禾的衣袖虚握着她的手腕正色说:“我从不认为是如此,况且,它本就不该如此。”
程禾一愣,随后眉眼一弯笑道:“多谢殿下。”
方才话突然点醒了梅杳玉,之前同皇后云雨虽说是强迫而来的,可并不怎么激烈。要说坤泽身体恢复得极快为何今夜拜见,皇后竟会那副样子?
她回想到,自己手下一推那人撞到身后桌案时的吃痛表情。那个位置——腰伤?
腰伤可不是小事,耽搁不得!
她立马站起来寻一套暗色衣衫换好,匆匆忙忙的对程禾说:
“今夜多谢姐姐了,你回母妃那也可,宿在这里也可。我要出去一趟,不过你可莫要对他人提起。”
她用的是“回。”不是“去。”程禾暗自好笑,自己是司马昭之心了,除了菱妃娘娘本人怕是周围的亲近之人都瞧出来了罢。
梅杳玉急冲冲的隐于夜色而走,程禾也没久坐叹口气也开门出去了。霁月殿的宫人问夫人去哪?她笑着摇头接过宫人的灯笼不让他们相送,独自一人向菱妃宫中走去。
……
今夜菱妃并不好眠,她心知是为何可又不允许自己细想。太过无耻,妄悖人伦纲常。
没叫宫人榻前守夜,她熄了灯兀自坐着眼神不知落在黑暗的哪处。突然门外响起细微的声响,还有西竹压低声音的一句“谁?”应是熟人,西竹压低声音同那人说话,不过一会儿便没声音了。
她猜到是谁了,为何回来了?杳玉不是要她今夜留宿的吗?
只是一想内心便如同火烧,她恶心自己的心思懊恼的抓起枕头便扔出去。
“哎呦~” 程禾哄走了西竹,等西竹走后她才偷偷又返回来悄悄入内,没想到刚进来便被一团枕头砸个正着。
“程禾?”这声音不似以往的淡漠,恐怕是人藏在黑暗之中让内心有所松懈。
没有应答,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身前,之后自己被一个柔软温香的怀抱罩住。
“今夜我不是程禾,您也不是娘娘。”
此话一出,怀中人渐渐软了身体。
“就把今夜当做是上个月那一日,好吗?”
上个月?上个月——
陛下圣寿,白日里一通繁文缛节夜里又是大排延宴。因自己腿跛盛大的宴席她能推则推,因而冷淡漠然的性子更被人传得更狠些,她也不在意。
那日她一早便去贺寿,亲自伺候陛下着礼服带礼冠忙前忙后,她同女帝言夜里不想去宴席女帝应允。可不知为何,久不进后宫的女帝当夜要她侍寝。
女帝早结契于她,因而女帝的信引一释放出来她的身体便自动做出反应。女帝的动作温柔,被她的信香一引立刻激动起来,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皆没想到。
女帝喉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来,下身本来激动的腺体也因这变故垂下了头。她吓得便要唤御医,被女帝拦下。
“不必。爱妃,今夜扰了你了。”
说完这句话,女帝便由人伺候着穿好衣服走了。可菱妃被信引扰得已然动情,在房内躺着越来越燥热难捱,最终她服了压制情欲的药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气,缓解一下。
她孤身一人没带宫人,躲避热闹的所在专门挑隐蔽之处走着,那时夜间里还微微有些冷,冷风吹过缓解不少燥热,可风一停那燥热又铺盖而来只令人招架不住。
“唔…”一阵腿软,菱妃扶住了小廊朱柱。
肩头突然被披上一团天蓝色,随之一阵清香拂面。原来是件厚外袍。
程禾柔声细语的问:“菱妃娘娘怎一个人在此处?”
菱妃不知是自己先主动的,还是那人先来撩拨。总之后来,二人躲在不怎么粗壮的朱柱侧面背着月光激吻。
菱妃背着月光是不愿去看那人的容貌,她自是心知那人是谁。兵部尚书爱女,更是自己孩儿的侍妾。身体想要的放纵和内心深处的背德感相互撕扯,徒生怒气。齿下用力,引来那人一声痛呼。
程禾的唇瓣被撕咬出一细微小口,她只呜咽一声继续吻着眼前的人。她背着月光,可菱妃却在月光之下。眼前人的容颜不见老态,相比年轻女子更显成熟风韵。
程禾不舍闭眼,那香舌扫过自己的嘴唇她逮住机会一下捉住吸吮到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