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换了座城市,接受父亲旧友的资助,开办了一家公司,做软件开发,付絮担当财务。
为了研发经费,他连续一个多星期喝酒喝到吃什么吐什么,付絮凌晨从家里跑过来,把他从卫生间拖到床上,胃病的病根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后来,她索性在隔壁租了间房子住下。
孤男寡女,一段时间下来,周围的朋友都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在一起了。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比起与付絮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更多是被当众压着脖子灌酒的窝囊与愤慨。
在他刻意遗忘下,仍旧有那么几个挥之不去的画面残存于脑中。
……是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言语温和:“霍城予,一切都会好的,我陪着你。”
他第一次从这个寡言的女人身上体会到包容和善意的力量。
霍城予那时,确确实实是心动了的。
可惜啊。
几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负债累累、跌跌爬爬的傻小子。她却依然碌碌无为,整日忙于琐事,两人的差距渐渐拉大。
这个女人的肩膀太弱,没有与他携手共进的能力。
他们这些年不清不楚的过着,同居,互相关照,但似乎也没有明确过恋人关系。
大概是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是陪他走完一生的伴侣。
这样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吸引不了他。
提出分手的时候,霍城域把嗓音压的低沉缓慢,思路清晰,没有迟疑。
他脊背挺的笔直,甚至于是没有多少愧疚的。
是啊,如若他们之前在谈恋爱,他也从未和其他女人有过越轨的关系,分寸把握的极好,清清白白。
他只是不喜欢她,难以爱上她,如此正当的理由。
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说话的间隙,他抬头瞥了她一眼。
付絮低垂着眼帘,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安静的听他陈述。
有些话她应当是不认同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她并没有出声打断。
晚霞的光辉洒在她的身周,暖暖的黄色,她抬手拢了一下刘海。
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让人不及深想,“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房子我会过户到你名下。”
她略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霍城予。”
“不用和我客气,一套房子而已,对我来说无足挂齿,对你而言却很重要。”
她顿了顿,指尖蜷缩,“不是的,这套房子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每天光坐地铁就要花费2、3个小时。如果我们分开,我不会再住在这里。”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向玄关,“随便你,我先走了。”
女人目送他离开,态度自始至终的乖顺,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来到楼底下,他忽然有所预感,抬头望向窗台。
没有他从前常常见到的那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