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要伤怀,侯爷待会儿就要进来了。”
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张缙还是守着,媒人采纳,下聘定时自是一应未缺,早几日前她就搬到了张缙置办的另一个宅子里,挨着也近,好歹仪式流程是有了,这会儿张缙已将她接了过来。
云昊一行人自得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往金陵赶,想到这里她又气恼。合着全家上下都由着他安排完了。
他看着云曼欲言又止,恨时不待他,恨自己不够强大,抱着自己的阿姊失声痛哭了起来。
最后倒是云曼安慰起了他:“我不嫁人,外祖父、祖母不放心,总要选的,张缙好歹是阿宝的亲爹,他疼阿宝,我看得出来的。”
说着说着,竟把自己也一同安慰了,是啊,这个时代大都盲婚哑嫁,先不说能不能互通心意,连那人长什么样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即使两情相悦又如何?她母亲不照样落得个香消玉殒的结果。
抛开各自原来的身份不说,一个无名寡妇,一个侯爷鳏夫,撇去她心理因素,张缙长得也相貌堂堂,任谁都会说她是攀上高枝了吧。至少阿宝以后不是能够任人欺辱的,至少他们mǔ_zǐ还能同处一个屋檐,她该知足了。只有她内心深处知晓,从那日 张缙喝下毒药起,不管面上如何别扭,心里始终不同了。
屋外热闹沸腾,燕云十六州的收复使得龙心大悦,如今侯府的气派与权势更是比以往更甚,巴结的人自然更多,就连她也一同沾了光,得了皇后娘娘不少赏赐,张缙在外一茬一茬得接过敬酒,若不是有一群兄弟相帮,怕此时早已烂醉如泥。
在外行军打仗多有不便,张缙很久没有如此畅快豪饮,又逢人生喜事。他脚步蹒跚着走到洞房,示意守在一旁的倩儿巧儿下去,用剑挑开遮挡住云曼的大红盖头。烛光摇曳,她瓷白的脸上镶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这娶云曼的愿望终于得了实现,想到谢钰刚才几欲跳脚的模样,心中更是顺畅。无论如何,他都和云曼拜堂成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这是他们之前的牵连,任谁也剪不断的。
“曼娘……”他深情的呼唤着云曼,原先赤色的脸庞因着近日的养病的关系白了不少,饮酒过度,两颊驼红,看上去还有些许滑稽。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曼穿上大红色的衣物,美的不可方物,嫁衣为他而穿的,为他而美的,心中酸胀。
他牵起云曼细腻滑嫩的小手,忍住当下的冲动,今日,他还有最后一杯,也是最重要的一杯酒还未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