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顺着谢良安拱手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在行宫最大的那棵樱庭树上,仰卧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紫霞双鹤的衣衫,对襟处是用金线绣着的细密盘龙纹,朱棠梨眯着眼睛细瞧了瞧,明眸善睐容色倾城,果然是大宁朝的储君宁池。
“谢将军头一次对本君这么客气,本君都有点不习惯了,刚刚手滑,不知道那几枚水无月怎么就飞出去了,谢将军不介意吧?”
宁池轻巧的从树上跳下来,笑眯眯的走到两个人面前,话是对着谢良安说的,笑却是对着跟在谢良安身边的朱棠梨。
“介意。”
谢良安皱着眉把小姑娘转到身后,朱棠梨扒着谢良安的袖子,旁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这位大宁王朝的储君殿下,最喜欢长相好看的小姑娘,像她这样十五六岁的年纪,最是正好。
“哎呀果然看出来美人儿可比兄弟重要,本君不过是多瞧了两眼,你就这样不讲情面,看你这态度,想必这就是那位朱家的嫡小姐了吧。”
其实朱棠梨觉得,宁池完全没有必要喜欢旁的小姑娘,这人生来一副妖孽横生的面孔,上一世朱棠梨也算是阅尽天下美人,也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和宁池一较高下,但是这位殿下最听不得的,就是旁人说他长相好看,只要是说过的,无一例外应该都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棠梨见过储君殿下,殿下远来,请恕未能相迎。”
“没什么,你跟在这根木头身边,能迎本君就算是件奇事儿了,本君和谢将军,就是那种他就算是看见我大张旗鼓的来了,也能装成瞎子目不斜视的从我身边走过的关系。”
要不是谢良安还在身边站着,朱棠梨几乎要叹一句英雄所见略同,还真不是她一个人觉得谢良安是根木头,只是,朱棠梨心里还有点纳闷,她怎么不知道谢良安和大宁朝的储君是好友,上一世的时候,她那样关心朝局都没发现,而且看宁池的态度,他和谢良安之间还不是普通好友,能这样和谢良安开玩笑,还不会被谢将军无视的人,怎么也要算得上至交二字。
“你私离仪仗,私潜他国,私入行宫,凭着哪一件都能直接把你以奸细之名治罪,所以储君殿下,离我的人远点。”
谢良安瞅着眼神还是不安分的宁池,淡淡的开口,最后一个字落地,小姑娘和宁池都愣在了原地,谢将军趁着俩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揽住朱棠梨的腰,将人带起来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行宫,留下站在原地的宁池啧啧称奇。
“你这样对待大宁王朝的储君,不怕传扬出去,说你谢大将军目中无人,或者说你毁坏两国友好关系?”
“大宁储君,现在应该身在大宁朝的仪仗里,出现在行宫之中的,不是大宁储君,在这种私自潜入他国的情况下,他就算是只手遮天也不会自爆身份,何况,这是大祁,还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朱棠梨点头表示认同,大宁朝仪仗还未进入大祁边境,那么同理,大宁朝的储君殿下就不可能出现在大祁地界,所以,宁池潜入行宫之中,最不想让旁人知道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他又怎么可能大肆宣扬?
而且,他和谢良安,还是至交好友啊。
“你是怎么和他成为好友的?大宁的储君,算起来应该是你将军大人的敌对者啊。”
“偶然,三年前云水关外,我把他当做奸细擒了。”
三年前,谢良安驻守云水关,关外哨兵传递密信说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大祁边境,谢良安下令捉拿,但是云水关驻守的jūn_duì连着抓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那伙人的影子,谢良安亲自前往关外,在关外雁山上追踪七日,生擒宁池,后来将人绑回去审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储君殿下听说大祁边境有美人,带了几个亲卫就潜入了大祁境内,没想到谢良安的jūn_duì消息如此灵通,也没想到谢良安本人如此厉害,还没见到美人,就被人家生擒了。
“那他回朝之后,都没有传国书来治你的罪吗?”